签了吧,晚晚。他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像在吩咐助理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她回来了,身体不太好。医生说……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静养,『顾太太』这个位置,对她很重要。
他口中的她,是苏晚意。那个名字,如同刻在顾承屿骨血里的烙印,贯穿了我们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我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指甲陷进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痕。餐桌对面,是我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几道菜,还氤氲着热气,此刻却像一场无声的嘲讽。胃里翻涌着,不是饿,是某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酸胀感。那份薄薄的、印着黑色铅字的离婚协议书,就躺在还温热的糖醋排骨旁边,油渍甚至洇染了一点纸页的边角。
我慢慢放下筷子,陶瓷碗碟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又孤单的轻响。然后,我的手伸进随身的包里,指尖触碰到另一张纸的边缘,冰冷、挺括。
那是昨天刚拿到的孕检单。黑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