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将空气中的粉尘照得清晰可见。
小组讨论定在午休时间的历史教室，林晚星到的时候，另外两个组员己经在了。
她选了离门最近的位置，方便随时离开，也方便观察。
陆晨阳是踩着点进来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脸色却比昨天在雨夜里看到的还要苍白几分，但嘴角依旧习惯性地挂着那抹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
一个女生热情地回应，并主动将陆晨阳带来的资料分发给众人。
讨论开始了。
话题是关于一个近代历史事件的成因分析。
林晚星习惯性地沉默，低头快速浏览资料，用那支旧钢笔在笔记本上划下重点。
她的思维敏捷，很快就理清了脉络，但她不打算第一个开口。
陆晨阳担任了主导的角色。
他讲话条理清晰，引用的史料也很扎实，能看出扎实的功底和广泛的阅读面。
然而，十几分钟后，林晚星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资料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似乎在用力支撑。
“……所以，经济结构的转型是导致社会矛盾激化的主要……”他的话突然顿住，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打断。
“陆晨阳，你没事吧？”
一个组员关切地问。
“没事，”他摇摇头，笑容有些勉强，“可能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就着桌上自带的水杯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而隐蔽，若不是林晚星一首暗中观察，几乎会错过。
“老毛病”、“低血糖”、没有标签的药瓶。
这几个信息像碎片一样在林晚星的脑中组合。
她知道他在撒谎，或者说，在隐瞒。
真正的低血糖不会吃这种药。
一种混合着“果然如此”和“窥见秘密”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涌动。
她的计划有了更明确的靶点，但与此同时，一种趁人之危的卑劣感也悄然滋生。
讨论继续进行。
陆晨阳吃完药后，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好。
轮到林晚星陈述观点时，她言简意赅，首切要害，补充了一个陆晨阳刚才忽略的关键细节。
她说完，教室里安静了一瞬。
另一个组员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啊！
这一点很重要！”
陆晨阳也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专注地落在林晚星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质疑，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很棒的切入点，林晚星。”
他声音温和，带着真诚，“我之前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
这部分就交给你来深化，可以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不是“那个同学”，也不是模糊的代词。
他的声音像他毛衣的颜色，带着一种柔软的质感。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盯着笔记本上自己工整的字迹，只回了一个字：“好。”
小组讨论在分配完任务后结束。
另外两个组员结伴离开，教室里只剩下林晚星和正在慢慢收拾资料的陆晨阳。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刻意保持平静：“如果需要的话，资料录入和初步整合，我可以来做。”
这是她计划内的“帮扶”第一步，但说出口时，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真切。
陆晨阳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真实的笑容：“那太好了，谢谢你。
我正觉得今天效率有点低。”
他没有拒绝，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
他拿起水杯和书包，走向门口。
在经过林晚星身边时，他脚步微顿，轻声说：“你的钢笔，很特别。”
林晚星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
等他离开后，她才缓缓松开手，掌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
她看着那支暗红色的旧钢笔，心里乱成一团。
她成功地接近了目标，获得了“帮扶”的机会。
可陆晨阳那苍白的脸、隐忍的神情、以及最后那句关于钢笔的话，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原本只为奖学金而构筑的心墙上，漾开了一圈圈陌生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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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脸色却比昨天在雨夜里看到的还要苍白几分，但嘴角依旧习惯性地挂着那抹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
一个女生热情地回应，并主动将陆晨阳带来的资料分发给众人。
讨论开始了。
话题是关于一个近代历史事件的成因分析。
林晚星习惯性地沉默，低头快速浏览资料，用那支旧钢笔在笔记本上划下重点。
她的思维敏捷，很快就理清了脉络，但她不打算第一个开口。
陆晨阳担任了主导的角色。
他讲话条理清晰，引用的史料也很扎实，能看出扎实的功底和广泛的阅读面。
然而，十几分钟后，林晚星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资料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似乎在用力支撑。
“……所以，经济结构的转型是导致社会矛盾激化的主要……”他的话突然顿住，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打断。
“陆晨阳，你没事吧？”
一个组员关切地问。
“没事，”他摇摇头，笑容有些勉强，“可能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就着桌上自带的水杯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而隐蔽，若不是林晚星一首暗中观察，几乎会错过。
“老毛病”、“低血糖”、没有标签的药瓶。
这几个信息像碎片一样在林晚星的脑中组合。
她知道他在撒谎，或者说，在隐瞒。
真正的低血糖不会吃这种药。
一种混合着“果然如此”和“窥见秘密”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涌动。
她的计划有了更明确的靶点，但与此同时，一种趁人之危的卑劣感也悄然滋生。
讨论继续进行。
陆晨阳吃完药后，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好。
轮到林晚星陈述观点时，她言简意赅，首切要害，补充了一个陆晨阳刚才忽略的关键细节。
她说完，教室里安静了一瞬。
另一个组员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啊！
这一点很重要！”
陆晨阳也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专注地落在林晚星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质疑，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很棒的切入点，林晚星。”
他声音温和，带着真诚，“我之前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
这部分就交给你来深化，可以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不是“那个同学”，也不是模糊的代词。
他的声音像他毛衣的颜色，带着一种柔软的质感。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盯着笔记本上自己工整的字迹，只回了一个字：“好。”
小组讨论在分配完任务后结束。
另外两个组员结伴离开，教室里只剩下林晚星和正在慢慢收拾资料的陆晨阳。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刻意保持平静：“如果需要的话，资料录入和初步整合，我可以来做。”
这是她计划内的“帮扶”第一步，但说出口时，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真切。
陆晨阳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真实的笑容：“那太好了，谢谢你。
我正觉得今天效率有点低。”
他没有拒绝，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
他拿起水杯和书包，走向门口。
在经过林晚星身边时，他脚步微顿，轻声说：“你的钢笔，很特别。”
林晚星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
等他离开后，她才缓缓松开手，掌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
她看着那支暗红色的旧钢笔，心里乱成一团。
她成功地接近了目标，获得了“帮扶”的机会。
可陆晨阳那苍白的脸、隐忍的神情、以及最后那句关于钢笔的话，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原本只为奖学金而构筑的心墙上，漾开了一圈圈陌生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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