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陨神崖底的归魂雪落无声，将陨神崖的棱角裹成一片混沌。
沈砚坠下的瞬间，指尖最后触到的是崖边凝结的冰棱，寒意顺着指骨钻进骨髓，比三年前弟弟沈清临终时的体温还要冷。
“哥，别恨……”沈清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随之而来的是沈家堡冲天的火光、寒鸦成员脸上狰狞的面具，还有叛徒张诚递来那杯毒酒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
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在他意识里反复烫灼，直到“碎玉”短刀撞上崖壁的碎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刀，刀鞘上刻着“守家”二字，此刻竟真的要随他一同葬身崖底。
剧痛突然消失了。
沈砚猛地睁眼，雕花拔步床的帐幔垂在眼前，绣着云纹的锦被滑落肩头，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这是他二十岁时的卧房，是他还未接任沈家堡主、沈清还能蹦跳着喊他“哥”、张诚还披着忠心耿耿外衣时的卧房。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碎玉”短刀竟好好悬在那里，刀鞘上的缠绳崭新如初，没有后来常年握持磨出的毛边，甚至连母亲刻的“守家”二字，都还泛着新木的浅黄。
沈砚掀开被子坐起身，踉跄着扑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年面容俊朗，眉骨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左颊光洁无疤，没有后来为护沈清挡下暗器留下的那道狰狞痕迹；指节纤细，没有常年握刀磨出的厚茧，唯有掌心因练剑留下的薄茧，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
“堡主，该去前厅了，长老们已在等您议江北盐路的事。”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语气恭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江北盐路。
沈砚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次盐路商队遇袭，成为了沈家堡衰败的开端——大长老主张派兵硬拼，他那时年轻气盛，竟真的带着精锐前去，结果中了寒鸦的埋伏，折损了一半人手；而张诚，就是在那次“查探敌情”时，偷偷给寒鸦传了信，泄露了商队的补给路线。
“知道了。”
沈砚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竟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他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青色劲装——前世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去的青石峡，回来时，衣摆上沾满了兄弟的血。
推开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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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碎玉”短刀竟好好悬在那里，刀鞘上的缠绳崭新如初，没有后来常年握持磨出的毛边，甚至连母亲刻的“守家”二字，都还泛着新木的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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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该去前厅了，长老们已在等您议江北盐路的事。”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语气恭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江北盐路。
沈砚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次盐路商队遇袭，成为了沈家堡衰败的开端——大长老主张派兵硬拼，他那时年轻气盛，竟真的带着精锐前去，结果中了寒鸦的埋伏，折损了一半人手；而张诚，就是在那次“查探敌情”时，偷偷给寒鸦传了信，泄露了商队的补给路线。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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