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是被闹钟吵醒的。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 “07:30”，窗外的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在书房写下公式的场景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 那串淡蓝色公式的残影，好像还印在他的视网膜上，连末尾星号的弧度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空白笔记本躺在相册旁边，他翻开昨晚写公式的那一页 —— 米白色的纸页上，黑色钢笔写的公式工整清晰，没有任何淡蓝色的痕迹，也没有 “会动” 的错觉，和普通的笔记没什么两样。
“果然是自己写的……” 他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失落。
好像潜意识里，他更希望那道淡蓝公式是 “真实存在” 的，是周屿真的在跟他说话。
洗漱完，林晚己经做好了早餐。
煎蛋的香气飘在厨房里，她正把牛奶倒进杯子里，看见陈砚出来，笑着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平时不到八点都叫不醒你。”
“想早点去实验室。”
陈砚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昨天的公式，我想在电脑上验证一下。”
林晚倒牛奶的手顿了顿，随即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别太较真了，要是觉得累，就请假休息一天。”
她没有明说 “别再想公式的事”，可语气里的担忧，陈砚听得出来。
“我知道分寸。”
他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残留的困意，“等验证完，我就回家陪你。”
林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帮他把煎蛋移到盘子中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到实验室时，同事老杨己经到了。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看见陈砚走进来，惊讶地抬起头：“陈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居然比我还早。”
“昨晚想到个公式，过来验证一下。”
陈砚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看向桌面 —— 那本空白笔记本他没带来，留在了家里的抽屉里，可他总觉得，那串公式还在眼前晃。
老杨凑过来，好奇地问：“什么公式？
还是陨石轨道的？”
“嗯。”
陈砚点开星图分析软件，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输入昨晚写下的公式参数。
屏幕上的星图开始缓慢旋转，无数个白色的星点在黑色背景上移动，像撒在夜空中的碎钻。
“你最近研究的这个‘近地陨石轨道’，难度可不小啊。”
老杨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周学术会议上，张教授还说，现在的计算模型至少有三个参数存在误差，想精准预测陨石坠落点，难如登天。”
陈砚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软件正在根据公式参数生成模拟轨迹，红色的线条在星图上慢慢延伸，穿过一个个星点，最终停留在一个坐标上 —— 北纬 31°52′，东经 118°46′。
这个坐标……陈砚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打开地图软件，输入这个坐标 —— 屏幕上显示的位置，正是大学附近的天文台，也是他昨天用手机星图软件查到的 “周屿墓的方向”。
“怎么了陈哥？”
老杨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凑过来一看，“这坐标…… 不是咱们大学旁边那个老天文台吗？
你算这个干嘛？”
“没什么。”
陈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键盘上继续敲击，想调整参数，看看轨迹会不会变化。
可无论他怎么修改次要参数，红色线条最终都会落回那个坐标，像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一样。
“奇怪，怎么会这么准？”
老杨皱起眉头，“按道理说，这个模型的误差至少在五公里以上，你这算出来的坐标，精确到了百米级别，比张教授的模型还厉害。”
陈砚没有接话，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昨晚看到的淡蓝公式，真的是周屿留下的？
可周屿己经去世三年了，怎么可能知道现在的陨石轨道参数？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风吹得 “吱呀” 响了一声。
陈砚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 灰色的风衣，中等身材，因为背光，看不清脸，可他总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
“谁啊？”
老杨也抬头看过去，疑惑地说，“没看见有人啊，是不是风把门吹开了？”
陈砚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门外空荡荡的，只有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着外面梧桐树的叶子，落在走廊的地板上。
“没人啊陈哥，你看错了吧？”
老杨跟过来，挠了挠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可能吧。”
陈砚的手指有些发凉，他刚才明明看见那个灰色风衣的身影，就站在门口，好像在看着他，可转瞬间就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回到工位，陈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的坐标，那个红色的点像一颗钉子，钉在他的视线里，也钉在他的心里。
他想起周屿大学时说的话：“阿砚，咱们以后要在老天文台建一个观测站，专门观测陨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算出的坐标最准。”
“周屿……”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输入了另一个参数 —— 那是他昨天在相册地图上看到的 “周屿圈出的观测点” 参数。
屏幕上的星图再次变化，红色线条与周屿圈出的观测点完美重合，连一丝偏差都没有。
陈砚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打开抽屉，想找张纸把这个结果记下来，却在抽屉深处摸到了一片东西 —— 淡紫色的，带着细微的纹路，是一片蓝花楹花瓣。
他愣住了。
实验室里没有蓝花楹树，他昨天也没去过有蓝花楹的地方，这片花瓣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抽屉里？
“陈哥，你找到什么了？”
老杨凑过来，看见他手里的蓝花楹花瓣，惊讶地说，“这花瓣哪来的？
咱们实验室里可没这花。”
陈砚没有说话，指尖捏着那片花瓣，花瓣的质地很柔软，带着淡淡的花香 —— 和他前两晚闻到的蓝花楹味道一模一样。
他想起林晚说的 “下周三带蓝花楹去周屿墓前”，想起周屿最喜欢蓝花楹，想起昨晚在书房 “看见” 的周屿笑脸……这些碎片突然在他脑海里拼接起来，形成一个让他心惊的念头：周屿没有消失，他一首在用自己的方式，把真相告诉他。
那道淡蓝公式，那个灰色风衣的身影，这片蓝花楹花瓣，都是周屿留下的线索。
“陈哥？
你没事吧？”
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
陈砚深吸一口气，把蓝花楹花瓣夹进笔记本里（他早上带来了另一本常用的笔记本），“我想出去走走，验证一下这个坐标。”
“现在？”
老杨惊讶地说，“外面太阳这么大，而且那个老天文台早就废弃了，路不好走。”
“我必须去。”
陈砚的语气很坚定，他知道，这不仅是验证公式，更是寻找周屿留下的真相。
无论那真相是什么，无论要面对什么，他都必须去。
老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劝阻，只是说：“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陈砚点点头，拿起手机和笔记本，快步走出实验室。
走廊里的风还在吹，带着梧桐树的叶子，可他这次没有再看到灰色风衣的身影。
他走到楼下，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很刺眼，可他好像在阳光里，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像周屿在对着他笑。
他打开手机，导航到那个坐标 —— 大学附近的老天文台。
导航显示距离实验室有十五公里，开车需要半个小时。
他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的瞬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蓝花楹味道，从副驾驶座的方向飘来，像有人坐在那里，陪着他一起去寻找真相。
“周屿，我来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踩下油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朝着老天文台的方向开去。
他知道，这趟旅程不会轻松，甚至可能会让他陷入更深的认知迷雾，可他没有退路。
为了周屿，为了真相，也为了自己，他必须走下去。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无数个小小的镜子。
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可他知道，那串淡蓝公式，那个重合的坐标，还有那片蓝花楹花瓣，都会指引他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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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他怎么修改次要参数，红色线条最终都会落回那个坐标，像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一样。
“奇怪，怎么会这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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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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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淡蓝公式，那个灰色风衣的身影，这片蓝花楹花瓣，都是周屿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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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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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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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老杨惊讶地说，“外面太阳这么大，而且那个老天文台早就废弃了，路不好走。”
“我必须去。”
陈砚的语气很坚定，他知道，这不仅是验证公式，更是寻找周屿留下的真相。
无论那真相是什么，无论要面对什么，他都必须去。
老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劝阻，只是说：“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陈砚点点头，拿起手机和笔记本，快步走出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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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楼下，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很刺眼，可他好像在阳光里，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像周屿在对着他笑。
他打开手机，导航到那个坐标 —— 大学附近的老天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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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我来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踩下油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朝着老天文台的方向开去。
他知道，这趟旅程不会轻松，甚至可能会让他陷入更深的认知迷雾，可他没有退路。
为了周屿，为了真相，也为了自己，他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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