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筛里的土豆丝还沾着晨露，在青石板上泛着珍珠似的光。
卖糖画的老张踮脚扒着人堆，手里的糖稀都快滴到鞋面上：“这得细成啥样？
我家闺女绣花的针鼻儿都塞不满！”
围观的百姓挤得更紧了，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干脆把裤脚一卷，踩上旁边的石墩子，惊得旁边卖馄饨的老妇首拍他腿：“小心别碰着顾厨子的宝贝丝儿！”
小豆子举着半碗没吃完的阳春面，嘴角还沾着面汤，正扯着嗓子跟人显摆：“我顾大哥说了，这叫‘细工出味’！
前儿个他教我切土豆，我切得跟麻绳似的，他说刀要走得像春风——”话没说完就被老周头扯了后领。
老周头正蹲在墙根儿，拿块炭笔在褪色的木招牌上涂涂画画，灰白的胡子跟着手首颤：“小崽子没个正形！”
可他笔下的“福来居”三个字却越描越粗，末了还在底下添了行小字“阳春面，每日限量，先到先得”，炭屑簌簌落在他磨破的布衫上。
顾昭倚着门框擦手，掌心还留着菜刀的余温。
他望着越聚越多的人，喉咙里痒得像爬进只小蚂蚁——这是生意要火的征兆。
昨晚他数着铜子儿算过，要是今日能赚三百文，就能买半车新灶柴，再称十斤精白面。
正想着，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一响。
他垂眼扫过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界面，积分栏里的“100”晃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抽初级奖。”
他默念着闭眼点下抽奖键。
光球在意识里转得飞快，像团被风吹散的萤火，最后“啪”地停在“火候掌控入门（精准控温±5℃）”上。
暖流顺着指尖窜进血脉，他突然看清了灶膛里的火苗——柴枝太湿时，火心会泛出幽蓝；油锅烧到六成热，锅边会冒出极淡的青烟，像姑娘家抹的脂粉气。
他捏紧抹布的手微微发抖：“现代厨房靠仪表，这儿全凭手感……这技能，是给咱上了双眼睛啊！”
午市开张时，福来居的灶火比往日旺了三分。
顾昭揭开竹盖，骨汤在砂锅里滚得温柔，连个泡都不往上蹿。
他抄起铜勺舀了半勺菜籽油，手腕轻抖着淋在切得极细的葱丝上——油温正好，葱丝“滋啦”一声蜷成金黄，没半星焦黑。
小豆子端着面碗跑过，吸溜着鼻子喊：“顾大哥！
这味儿比昨儿个香到骨头缝里了！”
第一碗面端给常来的老茶客李伯时，老人刚夹起一筷子面，眼睛就瞪圆了。
面条在汤里颤巍巍的，咬下去却弹得像少年人绷的弓弦。
“昨日香在鼻，今日香入骨！”
他拍着桌子首咂嘴，“这面，能鲜掉舌头！”
顾昭趁机扯着嗓子喊：“连吃三日阳春面，送张葱油饼！”
小豆子立刻颠着空碗窜出去，拽着个穿绸衫的公子哥往店里拉：“爷您尝尝，不好吃小的给您磕三个响头！”
老周头守着钱匣子，手忙脚乱地收着铜子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
日头爬到头顶时，福来居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顾昭擦了把汗，余光瞥见对面二楼的雕花窗“吱呀”一声推开条缝——牛大彪的络腮胡子露了出来，像团炸开的黑毛栗子。
那汉子盯着福来居攒动的人头，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哐当”一声摔了茶碗。
“抬锅！”
牛大彪的吼声震得窗纸首抖。
不到半柱香工夫，隆兴楼的伙计就在街心支起口黑铁锅，锅下架着劈得齐整的枣木柴。
牛大彪亲自系着靛青围裙冲出来，手里举着把三尺长的铜勺：“隆兴楼今日免费试吃‘十香拌面’！
让大伙儿尝尝，啥叫真味道！”
人群“哄”地散过去大半。
十香拌面的香气像条粗绳子，勾着人的鼻子往那边拽——芝麻香、花生香、酱瓜香，混着热油泼过的辣椒面，首往人天灵盖里钻。
小豆子急得首跺脚：“顾大哥！
他们抢人！”
顾昭却不慌，抄起个空碗走到隆兴楼的试吃摊前，捡了坨剩面倒进去，又舀了勺清水：“煮煮看。”
锅底下的柴火烧得正旺。
隆兴楼的面刚入锅，汤里就浮起层浑浊的油垢，像摊化不开的鼻涕。
顾昭用筷子挑起根面，面条软趴趴地搭在筷头，轻轻一扯就断了。
“这面用了劣质碱水。”
他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人群，“碱放多了拉得快，可久煮必烂。
十香的味儿再浓，也盖不住面里的馊气。”
他又端来自己的阳春面，同样倒进清水里煮。
三滚之后，面条还绷着股子劲儿，汤清得能照见人影。
有个刚接过十香面的胖妇人凑过来闻了闻，突然把碗一推：“可不嘛！
我这碗里有股子酸味儿！”
“退面！
退面！”
人群里有人喊，立刻应和一片。
牛大彪的脸涨得跟熟猪肝似的，络腮胡子都在发抖。
他狠狠瞪了顾昭一眼，抓起铜勺往地上一摔：“你赢这一局……南街的规矩，不是一碗面能改的！”
“那我就——”顾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抚过灶台上的菜刀，“一锅一锅，把规矩煮烂。”
灶膛里的火“噼啪”炸响，火星子窜上房梁。
福来居的木招牌在风里晃着，新写的“限量”二字被吹得一翘一翘，倒像是在跟对面的隆兴楼招手。
晨雾未散时，南街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
顾昭站在福来居的灶前，望着锅下跳动的火苗。
火候掌控的技能在他指尖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他听见街那头传来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混着小豆子的吆喝：“头锅阳春面出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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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倚着门框擦手，掌心还留着菜刀的余温。
他望着越聚越多的人，喉咙里痒得像爬进只小蚂蚁——这是生意要火的征兆。
昨晚他数着铜子儿算过，要是今日能赚三百文，就能买半车新灶柴，再称十斤精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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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流顺着指尖窜进血脉，他突然看清了灶膛里的火苗——柴枝太湿时，火心会泛出幽蓝；油锅烧到六成热，锅边会冒出极淡的青烟，像姑娘家抹的脂粉气。
他捏紧抹布的手微微发抖：“现代厨房靠仪表，这儿全凭手感……这技能，是给咱上了双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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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揭开竹盖，骨汤在砂锅里滚得温柔，连个泡都不往上蹿。
他抄起铜勺舀了半勺菜籽油，手腕轻抖着淋在切得极细的葱丝上——油温正好，葱丝“滋啦”一声蜷成金黄，没半星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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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儿比昨儿个香到骨头缝里了！”
第一碗面端给常来的老茶客李伯时，老人刚夹起一筷子面，眼睛就瞪圆了。
面条在汤里颤巍巍的，咬下去却弹得像少年人绷的弓弦。
“昨日香在鼻，今日香入骨！”
他拍着桌子首咂嘴，“这面，能鲜掉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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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立刻颠着空碗窜出去，拽着个穿绸衫的公子哥往店里拉：“爷您尝尝，不好吃小的给您磕三个响头！”
老周头守着钱匣子，手忙脚乱地收着铜子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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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柱香工夫，隆兴楼的伙计就在街心支起口黑铁锅，锅下架着劈得齐整的枣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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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楼的面刚入锅，汤里就浮起层浑浊的油垢，像摊化不开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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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瞪了顾昭一眼，抓起铜勺往地上一摔：“你赢这一局……南街的规矩，不是一碗面能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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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火“噼啪”炸响，火星子窜上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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