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夜没睡好。
不是因为加班的疲惫，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
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前台的话、手机里的陨石新闻，还有镜子里那张“年轻”了好几岁的脸。
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又梦见自己站在一面不断倒退的镜子前，镜中的人从30岁变成25岁，再变成20岁，最后脸变得模糊不清，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惊醒时，天刚蒙蒙亮。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卫生间，猛地抬头看向镜子——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镜子里的人，分明是28岁的模样。
不是“气色好”的错觉，是实打实的逆转：原本因为久坐微微发福的腰腹，现在线条利落了些；之前熬夜长出的痘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眼神里的疲惫感都淡了，透着点28岁时的锐气——那是他刚升职、还没被日复一日的加班磨平棱角的样子。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伸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刺痛感清晰无比。
他翻出抽屉里的旧照片——那是28岁生日时拍的，和朋友在火锅店举着蛋糕，脸上的笑容比现在鲜活，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轮廓。
他把照片贴在镜子旁对比，呼吸越来越急促。
30岁到29岁，是“状态好”；29岁到28岁，是“失控”。
他冲到玄关，抓起鞋柜上的陨石——石头的蓝光比昨天更淡了，却依旧带着那股奇怪的温热，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猛地将石头扔进垃圾桶，转身时却又顿住，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用纸巾包好塞进抽屉最深处——他怕，怕这石头是唯一的“线索”，又怕它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默默，醒这么早？”
林慧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快洗漱来吃早饭，今天怎么没听见你抱怨要迟到？”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笑容，走出卫生间。
陈建国己经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报纸，看见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怎么看着……瘦了点？”
“有吗？”
陈默坐下，端起妈妈递来的牛奶，指尖冰凉，“可能最近消化好。”
林慧把煎蛋放在他盘子里，打量着他：“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昨天穿还挺合身，今天怎么松松垮垮的？
是不是洗缩水了？”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这是他30岁时买的，尺码刚好，现在穿在身上，领口空了一截，袖口能随意撸到小臂中间。
他喉咙发紧，含糊道：“可能是……昨天淋了雨，布料变形了。”
早餐吃得味同嚼蜡。
他看着爸爸鬓角的白发、妈妈眼角的细纹，突然想起30岁的自己，曾对着镜子感叹“岁月不饶人”，可现在，岁月却在他身上“倒着走”，这种“幸运”，却让他毛骨悚然。
到了公司，他没去工位，首接躲进了楼梯间，打开手机备忘录，颤抖着写下：“6月10日（被砸当天）：30岁，肩膀留痕，无明显不适。
6月11日：外貌退回29岁，黑眼圈、白发消失。
6月12日（今天）：外貌退回28岁，衣服变宽松，痘印消失。
规律：每天退一岁？”
写完，他盯着“每天退一岁”那几个字，眼前发黑。
如果这是真的，30天后，他会变成什么？
一岁的婴儿？
还是……彻底消失？
他不敢想。
下午开部门会，甲方又提了新需求，项目经理拍着他的肩膀说：“陈默，这事你经验丰富，交给你了！”
陈默看着项目经理的脸，突然觉得陌生——他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项目经理还夸他“成熟稳重”，可现在，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年轻人有冲劲”的意味。
散会后，同事小张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默哥，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怎么越活越年轻？
我都要怀疑你偷偷去打了水光针！”
“别瞎说。”
陈默勉强笑了笑，转身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打不进去。
他点开自己的简历——出生日期1994年，年龄30岁，可屏幕映出的脸，却是28岁的模样。
他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连“陈默”这个身份，都要保不住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没打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30岁时因为敲键盘磨出了薄茧，现在却光滑了些，像28岁时还没那么频繁加班的样子。
他想起28岁那年，还和朋友去爬过一次山，那时体力充沛，一口气爬到山顶，现在走了没多远，却觉得膝盖有点发虚——身体机能，真的在同步退化。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衣柜最底层的衣服——那是28岁时穿的牛仔裤，之前因为腰围不够，早就压了箱底，现在穿进去，竟然刚刚好。
他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抽屉里那包着陨石的纸巾，突然崩溃地哭了。
他不是害怕“变老”，是害怕“消失”。
害怕再也不能陪妈妈买菜，不能听爸爸唠叨新闻，不能再吐槽甲方的奇葩需求，不能再做“陈默”。
“默默？
怎么了？”
林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担忧，“饭好了，快出来吃。”
陈默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妈，我有点不舒服，想先睡会儿。”
门外安静了片刻，传来林慧轻轻的叹息：“那饭我给你留着，不舒服就喊妈，别硬撑。”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陈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他会变成27岁。
而这场失控的倒计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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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气色好”的错觉，是实打实的逆转：原本因为久坐微微发福的腰腹，现在线条利落了些；之前熬夜长出的痘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眼神里的疲惫感都淡了，透着点28岁时的锐气——那是他刚升职、还没被日复一日的加班磨平棱角的样子。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伸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刺痛感清晰无比。
他翻出抽屉里的旧照片——那是28岁生日时拍的，和朋友在火锅店举着蛋糕，脸上的笑容比现在鲜活，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轮廓。
他把照片贴在镜子旁对比，呼吸越来越急促。
30岁到29岁，是“状态好”；29岁到28岁，是“失控”。
他冲到玄关，抓起鞋柜上的陨石——石头的蓝光比昨天更淡了，却依旧带着那股奇怪的温热，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猛地将石头扔进垃圾桶，转身时却又顿住，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用纸巾包好塞进抽屉最深处——他怕，怕这石头是唯一的“线索”，又怕它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默默，醒这么早？”
林慧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快洗漱来吃早饭，今天怎么没听见你抱怨要迟到？”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笑容，走出卫生间。
陈建国己经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报纸，看见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怎么看着……瘦了点？”
“有吗？”
陈默坐下，端起妈妈递来的牛奶，指尖冰凉，“可能最近消化好。”
林慧把煎蛋放在他盘子里，打量着他：“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昨天穿还挺合身，今天怎么松松垮垮的？
是不是洗缩水了？”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这是他30岁时买的，尺码刚好，现在穿在身上，领口空了一截，袖口能随意撸到小臂中间。
他喉咙发紧，含糊道：“可能是……昨天淋了雨，布料变形了。”
早餐吃得味同嚼蜡。
他看着爸爸鬓角的白发、妈妈眼角的细纹，突然想起30岁的自己，曾对着镜子感叹“岁月不饶人”，可现在，岁月却在他身上“倒着走”，这种“幸运”，却让他毛骨悚然。
到了公司，他没去工位，首接躲进了楼梯间，打开手机备忘录，颤抖着写下：“6月10日（被砸当天）：30岁，肩膀留痕，无明显不适。
6月11日：外貌退回29岁，黑眼圈、白发消失。
6月12日（今天）：外貌退回28岁，衣服变宽松，痘印消失。
规律：每天退一岁？”
写完，他盯着“每天退一岁”那几个字，眼前发黑。
如果这是真的，30天后，他会变成什么？
一岁的婴儿？
还是……彻底消失？
他不敢想。
下午开部门会，甲方又提了新需求，项目经理拍着他的肩膀说：“陈默，这事你经验丰富，交给你了！”
陈默看着项目经理的脸，突然觉得陌生——他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项目经理还夸他“成熟稳重”，可现在，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年轻人有冲劲”的意味。
散会后，同事小张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默哥，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怎么越活越年轻？
我都要怀疑你偷偷去打了水光针！”
“别瞎说。”
陈默勉强笑了笑，转身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打不进去。
他点开自己的简历——出生日期1994年，年龄30岁，可屏幕映出的脸，却是28岁的模样。
他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连“陈默”这个身份，都要保不住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没打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30岁时因为敲键盘磨出了薄茧，现在却光滑了些，像28岁时还没那么频繁加班的样子。
他想起28岁那年，还和朋友去爬过一次山，那时体力充沛，一口气爬到山顶，现在走了没多远，却觉得膝盖有点发虚——身体机能，真的在同步退化。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衣柜最底层的衣服——那是28岁时穿的牛仔裤，之前因为腰围不够，早就压了箱底，现在穿进去，竟然刚刚好。
他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抽屉里那包着陨石的纸巾，突然崩溃地哭了。
他不是害怕“变老”，是害怕“消失”。
害怕再也不能陪妈妈买菜，不能听爸爸唠叨新闻，不能再吐槽甲方的奇葩需求，不能再做“陈默”。
“默默？
怎么了？”
林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担忧，“饭好了，快出来吃。”
陈默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妈，我有点不舒服，想先睡会儿。”
门外安静了片刻，传来林慧轻轻的叹息：“那饭我给你留着，不舒服就喊妈，别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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