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管理混乱，下铺直接把女友带回了宿舍。
大半夜。
床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我正跟着心猿意马。
对门同学突然发了条消息过来: 让你们宿舍那几个女的消停点，又哭又笑的，吵死人了
几个女的?
我探出头看了看下铺。
我室友不就带了一个女孩回来吗?
1
下铺拉着帘子。
床有节奏地摇晃着。
手机里的消息再度发了过来。
差不多就行了。
都好几天了。
每天晚上四五个女的，又哭又笑的，没完了
我没好气地回怼道: 哪他妈的四五个，就一个，那是下铺王泽的女朋友，人家也没又哭又笑的啊?
对门当即反驳。
还嘴硬是不是?
你听听，这都他妈什么动静。
连带着，他发了段录音过来。
音频里，有好多个女人大笑的声音，声音里还有奇怪的哭声，都混在了一起，还有鞋子在地上哒哒哒地走来走去，最起码有四五个人，还不止，因为还有人一直在敲门要进来。
我大为惊讶。
他录的确实是我们宿舍的声音，可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我们宿舍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女人了?
难道是谁趁我不在宿舍，偷偷带回来的?
我问: 你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同学: 就前两天啊，一到晚上凌晨两点多，你们就开始了，行了，我都提醒你好几次了，还装不知道呢?
提醒我好几次?
我赶忙道: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同学: 这就没劲了啊，昨晚两点多，我过去找你们，还是你开的门，你说好的，以后会注意的，你忘了?
我更疑惑了。
昨晚我在网吧通宵啊。
我问: 你是不是认错了，昨晚我们宿舍四个人，都在网吧通宵，谁给你开的门?
对门同学发了个无语的表情: 算了，你们宿舍那几个女的又开始笑了，太大声了，吵吧，吵死我算了。
又开始了?
我索性坐了起来。
在屋里看了一圈，寝室已经熄灯，安静得很，哪有人笑的声音。
我正要问对门到底听到了什么。
下铺突然探出头来: 于哥，你有没有听到走廊有什么声音?
他叫王泽，就是他前几天把女朋友带回了宿舍。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 你听到什么了?
王泽情绪激动起来: 真有声音，我睡门口，我听得很清楚，走廊外面有脚步声连续好几天了
我说那是有人上厕所吧，走廊有人不正常吗?
这时。
另一个室友也坐了起来，紧张地说: 不是，不是上厕所。
又来了。
舍长也坐了起来，宿舍三个人，都脸色发黑地看着我，他们都没睡，都听到了走廊的声音。
加上王泽的女朋友小姿，此时也拉开帘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发毛。
你看你们这样子，至于吗?不就是有人……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吧嗒
吧嗒
吧嗒
是那种女士硬鞋底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上楼梯，从一楼，到二楼……我一下就屏住了呼吸。
我看了看时间。
正好是凌晨两点。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
走廊就有脚步声。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每个寝室门口都要停一会。
王泽小声道。
我赶紧给对门发了个消息: 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对门: 都上来了。
他说完。
脚步声正好上到三楼。
那是我们寝室的楼层。
我正屏息听着。
突然脚步声就消失了。
我转头看向几人: 我就说是上厕所吧……
我话说完，才注意到，他们几个的脸色极度难看。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传来，似乎有人在走廊上狂奔，最要命的是
这脚步声，到了我们寝室的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
2
小姿和王泽就睡在门口，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在门外走廊灯光下，有一道拉长的影子，顺着门缝透进来一点。
有人……就站在门口。
就在这时，走廊的声控灯，也突然暗了下去。
整个寝室，都被黑暗包围。
这种压抑和未知的感觉，越发让人感到惊悚，我望着黑漆漆的门缝，一想到外面站着个人，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
靠
宿舍里，脾气最火爆的舍长，猛地捶了一下床: 谁跟老子玩恶作剧呢?我非的扒了他的皮
说话的同时，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了门口，伸手就要去拧门把手。
就在他要拉开门的时候。
王泽突然摁住了他: 别了吧，要是宿管怎么办?小姿还在这儿呢，给他发现了，我俩不得挨处分……
舍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走廊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舍长的脸色当下就变得僵硬起来，扭头朝着我们看了一眼。
谁啊大晚上的有病怎么着?我骂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添点勇气。
我，阿杰
听到阿杰的声音，宿舍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阿杰就是对门给我发消息的那个。
我跳下床，把门给打开，舍长看到阿杰，就一股子邪火冒了出来: 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走廊溜达个毛呢?
阿杰: 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
你敲门干嘛?有事啊?我问他。
阿杰神秘地朝屋里看了看: 你们宿舍到底藏了几个女的?刚才动静那么大，你让她们注意点啊，别让宿管给发现喽。
还有这个阿杰让开身子，露出了门口的一双老款的红色漆皮高跟鞋，像是上个世纪那种旗袍贵妇穿的，这会看起来，已经很过时了。
3
阿杰看了眼掀开帘子的小姿: 这你的鞋吧，我这几天都看到它摆在门口。
说着。
阿杰把鞋踢了进来: 宿管看到就麻烦了。
我转头看向小姿。
可能她忘了。王泽应付了一句。
阿杰离开后。
我和舍长爬回铺上，小姿伸出脑袋，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这哪是我的鞋，谁穿这么老土的鞋。
估计是其他宿舍的吧，男寝住的女孩多了去了。王泽回道。
不是你的，明儿把这鞋扔了吧，看着硌应。宿舍有人提了一嘴。
我低头瞥了一眼那双红色高跟鞋，款式老旧，上面的红色漆皮亮得乍眼，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睡到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
我听见宿舍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看到地上趴着一团黑影，两只手到处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被吵醒后。
很是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 找什么呢?不能明天再找?
我刚说完，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停了，我正准备继续睡过去。
紧接着，有人站在了我的床头。
鞋……鞋呢?是阿杰的声音。
什么鞋?那双红色高跟鞋吗?
我懒得睁开眼睛，随手冲着地上一指: 不就在那儿嘛
哪呢?于哥，我看不到，你帮我找找吧阿杰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我一阵无奈，慢慢地睁开眼，只瞧着阿杰就呆呆地站在我的床头，他的眼睛已经没了，被挖得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乌黑的血不断从眼眶里渗出来，触目惊心。
他大张着嘴巴，朝着我走过来: 鞋呢?我找不到那双鞋了
于哥，你帮我找找求你了，帮我找找
我得把这双鞋还回去
4
眼看阿杰离我越来越近，他甚至伸出手，一边在床头摸索，一边嘴里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帮他找鞋。
最要紧的是，我看到在他的背后，有一团湿漉漉的东西，慢慢地从阴影里爬了出来，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那个东西缓缓抬起头来，眼球翻白，嘴巴浅浅地勾着，似笑非笑，竟然是一个穿着红衣旗袍的女人，阿杰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变得愈发的恐惧，他大声哭号着，眼窝里流出血泪来，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是替你们死的
与此同时，阿杰背上的那个穿着老式旗袍的女人，居然眯着眼睛，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一阵细细的声音: 找到了
啊
我惊恐无比地大叫起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后就是我们舍长焦急的声音: 都让开，让我来
啪
啪
我感觉被人狠狠抽了两个嘴巴子，随后又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是要去拿开水泼我，我吓得大吼一声，猛地就坐了起来，和骑在我身上的舍长四目相对，他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另一个舍友罩哥正拎着个暖壶，看着我醒了过来，尴尬地把暖壶放到了身后。
他妈的，于钦你疯了?咳咳王泽脸色煞白，满脸的怒火。
我不明所以。
舍长走过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你刚差点把小姿掐死。
不能吧?我说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小姿和王泽的铺凌乱不堪，帘子也被撕了下来。
整个宿舍一片鸡飞狗跳的样子，小姿背对着我，一个劲地抽泣，她的衣服被撕开好几道口子，脖子上有两道红色的掐痕。
什么玩意儿，神经病吧你王泽咬着牙骂了我一句。
我……这我干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滚你妈的王泽怨恨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拉起小姿下了床，嘭的一声关上宿舍门出去了。
我隐约看到，小姿走的时候，穿的好像就是那双红色的老式高跟鞋。
5
昨晚的噩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想到阿杰的那两个血窟窿，和他在找的那双红色高跟鞋，我当即问道: 阿杰呢?
舍长的神色有些诧异，他打量了我一番，没说话。
死了。罩哥回了一句。
一时间，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死……死了?
我走到窗户前，看到宿舍楼下面停了辆警车，还有一个救护车，吵吵嚷嚷地围满了学生。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的应该就是阿杰，他被一块白布蒙着，白布上都是水渍，然后就抬上了救护车。
我是替你们死的
耳边突然响起昨晚阿杰的话，以及那个他背上穿着大红旗袍、眼珠翻白的女人。
他怎么就死了?我看向罩哥。
罩哥和阿杰关系不错，又是同乡，他有些悲切道: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早上听到动静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
老师说是熬夜玩游戏，猝死的。
对于这个说法，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舍长嘟囔了一句: 什么猝死，就是学校为了推脱责任，罩哥，我，还有王泽，我们都看见了。
阿杰根本就不是猝死猝死的人，能是那个样子吗?
6
罩哥看了他一眼: 别说了。
舍长知道罩哥心情不太好，也没继续说这事，转头讲起我早上发癫的事情。
大概就是阿杰刚被人从对门宿舍抬出去之后，王泽就回了宿舍，看到我正死命掐着小姿。
他当时就喊舍长和罩哥回来。
当时你特别吓人，翻着白眼，两只手像是铁钳一样，怎么都掰不开。
小姿被你掐得脸都青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我就想你可能是魇住了，没法子就抽了你两巴掌，这你才清醒了过来。
听完舍长的话，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几道血淋淋的抓痕，不知咋的，我也不感觉不到疼。
阿杰死了以后，对面宿舍就空了，辅导员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就把阿杰原来的几个舍友都打散，塞进了别的宿舍。
许是对我记恨的原因，或者是怕我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一连几天，王泽和小姿都没回宿舍。
直到有天晚上，小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宿舍楼下找她。
我答应了，一来是因为，我想当面和她道个歉；二来，我一直都记得她离开宿舍的时候，穿走的那双红色高跟鞋，这让我心里觉得不安。
一下楼，我就看到小姿在等我。
不等我开口，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上来: 王泽呢?他是不是躲着我不见我?
什么意思?这几天，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疑惑。
于哥，你别装了，是不是他让你这么说的?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说着，小姿居然带有了几分哭腔。
刚开始，我还寻思是小姿作妖，拿我开涮，现在看来，她好像是来真的。
我赶忙劝她: 别哭啊，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这几天没来上课，我们都以为他跟你去外面开房去了，不信你问舍长和罩哥，他一直都没回宿舍。
7
见我认真，小姿也止住了哭声: 那天从宿舍出来以后，他就跟我吵了一架，后来，我打他电话就打不通了，到现在，我都再没见到过他。
我安慰道: 这样，我帮你找找他，让他联系你。
小姿点了点头: 嗯，那我等你消息。
见她转身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那双鞋呢?你从宿舍穿走的那双高跟鞋呢?
我穿了吗?方才还情绪失落的小姿，突然转过头，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白得可怕，像是被刷了一层白色的釉，既呆板又透着些僵硬。
我手脚发凉。
不好看吗?她伸出脚来，脚下踩着的赫然就是那双红色高跟鞋，红色的漆皮，依旧是那么乍眼。
你不是说这鞋老土吗?扔了吧。我劝道。
小姿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头，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知道阿杰怎么死的吗?
不是说猝死吗?我皱眉。
小姿摇了摇头: 不是，他是……
是什么?我听不清楚，刚准备凑上去听个真切。
于钦舍长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猛地拍了我一下。
我转过头，还没开口，就感觉有些不对。
我的身后，站满了人，每个人都讳莫如深地看着我，就连楼上也有人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冲着我指指点点。
于钦，你跟谁说话呢?舍长满脸凝重地看着我，神色有些怪异。
小姿啊。我刚说完。
舍长就冷冷来了一句: 哪有小姿?
我心想那不是就在后面站着呢，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当场我就愣在了原地。
大半夜。
床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我正跟着心猿意马。
对门同学突然发了条消息过来: 让你们宿舍那几个女的消停点，又哭又笑的，吵死人了
几个女的?
我探出头看了看下铺。
我室友不就带了一个女孩回来吗?
1
下铺拉着帘子。
床有节奏地摇晃着。
手机里的消息再度发了过来。
差不多就行了。
都好几天了。
每天晚上四五个女的，又哭又笑的，没完了
我没好气地回怼道: 哪他妈的四五个，就一个，那是下铺王泽的女朋友，人家也没又哭又笑的啊?
对门当即反驳。
还嘴硬是不是?
你听听，这都他妈什么动静。
连带着，他发了段录音过来。
音频里，有好多个女人大笑的声音，声音里还有奇怪的哭声，都混在了一起，还有鞋子在地上哒哒哒地走来走去，最起码有四五个人，还不止，因为还有人一直在敲门要进来。
我大为惊讶。
他录的确实是我们宿舍的声音，可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我们宿舍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女人了?
难道是谁趁我不在宿舍，偷偷带回来的?
我问: 你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同学: 就前两天啊，一到晚上凌晨两点多，你们就开始了，行了，我都提醒你好几次了，还装不知道呢?
提醒我好几次?
我赶忙道: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同学: 这就没劲了啊，昨晚两点多，我过去找你们，还是你开的门，你说好的，以后会注意的，你忘了?
我更疑惑了。
昨晚我在网吧通宵啊。
我问: 你是不是认错了，昨晚我们宿舍四个人，都在网吧通宵，谁给你开的门?
对门同学发了个无语的表情: 算了，你们宿舍那几个女的又开始笑了，太大声了，吵吧，吵死我算了。
又开始了?
我索性坐了起来。
在屋里看了一圈，寝室已经熄灯，安静得很，哪有人笑的声音。
我正要问对门到底听到了什么。
下铺突然探出头来: 于哥，你有没有听到走廊有什么声音?
他叫王泽，就是他前几天把女朋友带回了宿舍。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 你听到什么了?
王泽情绪激动起来: 真有声音，我睡门口，我听得很清楚，走廊外面有脚步声连续好几天了
我说那是有人上厕所吧，走廊有人不正常吗?
这时。
另一个室友也坐了起来，紧张地说: 不是，不是上厕所。
又来了。
舍长也坐了起来，宿舍三个人，都脸色发黑地看着我，他们都没睡，都听到了走廊的声音。
加上王泽的女朋友小姿，此时也拉开帘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发毛。
你看你们这样子，至于吗?不就是有人……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吧嗒
吧嗒
吧嗒
是那种女士硬鞋底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上楼梯，从一楼，到二楼……我一下就屏住了呼吸。
我看了看时间。
正好是凌晨两点。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
走廊就有脚步声。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每个寝室门口都要停一会。
王泽小声道。
我赶紧给对门发了个消息: 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对门: 都上来了。
他说完。
脚步声正好上到三楼。
那是我们寝室的楼层。
我正屏息听着。
突然脚步声就消失了。
我转头看向几人: 我就说是上厕所吧……
我话说完，才注意到，他们几个的脸色极度难看。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传来，似乎有人在走廊上狂奔，最要命的是
这脚步声，到了我们寝室的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
2
小姿和王泽就睡在门口，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在门外走廊灯光下，有一道拉长的影子，顺着门缝透进来一点。
有人……就站在门口。
就在这时，走廊的声控灯，也突然暗了下去。
整个寝室，都被黑暗包围。
这种压抑和未知的感觉，越发让人感到惊悚，我望着黑漆漆的门缝，一想到外面站着个人，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
靠
宿舍里，脾气最火爆的舍长，猛地捶了一下床: 谁跟老子玩恶作剧呢?我非的扒了他的皮
说话的同时，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了门口，伸手就要去拧门把手。
就在他要拉开门的时候。
王泽突然摁住了他: 别了吧，要是宿管怎么办?小姿还在这儿呢，给他发现了，我俩不得挨处分……
舍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走廊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舍长的脸色当下就变得僵硬起来，扭头朝着我们看了一眼。
谁啊大晚上的有病怎么着?我骂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添点勇气。
我，阿杰
听到阿杰的声音，宿舍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阿杰就是对门给我发消息的那个。
我跳下床，把门给打开，舍长看到阿杰，就一股子邪火冒了出来: 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走廊溜达个毛呢?
阿杰: 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
你敲门干嘛?有事啊?我问他。
阿杰神秘地朝屋里看了看: 你们宿舍到底藏了几个女的?刚才动静那么大，你让她们注意点啊，别让宿管给发现喽。
还有这个阿杰让开身子，露出了门口的一双老款的红色漆皮高跟鞋，像是上个世纪那种旗袍贵妇穿的，这会看起来，已经很过时了。
3
阿杰看了眼掀开帘子的小姿: 这你的鞋吧，我这几天都看到它摆在门口。
说着。
阿杰把鞋踢了进来: 宿管看到就麻烦了。
我转头看向小姿。
可能她忘了。王泽应付了一句。
阿杰离开后。
我和舍长爬回铺上，小姿伸出脑袋，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这哪是我的鞋，谁穿这么老土的鞋。
估计是其他宿舍的吧，男寝住的女孩多了去了。王泽回道。
不是你的，明儿把这鞋扔了吧，看着硌应。宿舍有人提了一嘴。
我低头瞥了一眼那双红色高跟鞋，款式老旧，上面的红色漆皮亮得乍眼，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睡到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
我听见宿舍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看到地上趴着一团黑影，两只手到处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被吵醒后。
很是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 找什么呢?不能明天再找?
我刚说完，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停了，我正准备继续睡过去。
紧接着，有人站在了我的床头。
鞋……鞋呢?是阿杰的声音。
什么鞋?那双红色高跟鞋吗?
我懒得睁开眼睛，随手冲着地上一指: 不就在那儿嘛
哪呢?于哥，我看不到，你帮我找找吧阿杰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我一阵无奈，慢慢地睁开眼，只瞧着阿杰就呆呆地站在我的床头，他的眼睛已经没了，被挖得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乌黑的血不断从眼眶里渗出来，触目惊心。
他大张着嘴巴，朝着我走过来: 鞋呢?我找不到那双鞋了
于哥，你帮我找找求你了，帮我找找
我得把这双鞋还回去
4
眼看阿杰离我越来越近，他甚至伸出手，一边在床头摸索，一边嘴里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帮他找鞋。
最要紧的是，我看到在他的背后，有一团湿漉漉的东西，慢慢地从阴影里爬了出来，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那个东西缓缓抬起头来，眼球翻白，嘴巴浅浅地勾着，似笑非笑，竟然是一个穿着红衣旗袍的女人，阿杰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变得愈发的恐惧，他大声哭号着，眼窝里流出血泪来，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是替你们死的
与此同时，阿杰背上的那个穿着老式旗袍的女人，居然眯着眼睛，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一阵细细的声音: 找到了
啊
我惊恐无比地大叫起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后就是我们舍长焦急的声音: 都让开，让我来
啪
啪
我感觉被人狠狠抽了两个嘴巴子，随后又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是要去拿开水泼我，我吓得大吼一声，猛地就坐了起来，和骑在我身上的舍长四目相对，他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另一个舍友罩哥正拎着个暖壶，看着我醒了过来，尴尬地把暖壶放到了身后。
他妈的，于钦你疯了?咳咳王泽脸色煞白，满脸的怒火。
我不明所以。
舍长走过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你刚差点把小姿掐死。
不能吧?我说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小姿和王泽的铺凌乱不堪，帘子也被撕了下来。
整个宿舍一片鸡飞狗跳的样子，小姿背对着我，一个劲地抽泣，她的衣服被撕开好几道口子，脖子上有两道红色的掐痕。
什么玩意儿，神经病吧你王泽咬着牙骂了我一句。
我……这我干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滚你妈的王泽怨恨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拉起小姿下了床，嘭的一声关上宿舍门出去了。
我隐约看到，小姿走的时候，穿的好像就是那双红色的老式高跟鞋。
5
昨晚的噩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想到阿杰的那两个血窟窿，和他在找的那双红色高跟鞋，我当即问道: 阿杰呢?
舍长的神色有些诧异，他打量了我一番，没说话。
死了。罩哥回了一句。
一时间，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死……死了?
我走到窗户前，看到宿舍楼下面停了辆警车，还有一个救护车，吵吵嚷嚷地围满了学生。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的应该就是阿杰，他被一块白布蒙着，白布上都是水渍，然后就抬上了救护车。
我是替你们死的
耳边突然响起昨晚阿杰的话，以及那个他背上穿着大红旗袍、眼珠翻白的女人。
他怎么就死了?我看向罩哥。
罩哥和阿杰关系不错，又是同乡，他有些悲切道: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早上听到动静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
老师说是熬夜玩游戏，猝死的。
对于这个说法，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舍长嘟囔了一句: 什么猝死，就是学校为了推脱责任，罩哥，我，还有王泽，我们都看见了。
阿杰根本就不是猝死猝死的人，能是那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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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哥看了他一眼: 别说了。
舍长知道罩哥心情不太好，也没继续说这事，转头讲起我早上发癫的事情。
大概就是阿杰刚被人从对门宿舍抬出去之后，王泽就回了宿舍，看到我正死命掐着小姿。
他当时就喊舍长和罩哥回来。
当时你特别吓人，翻着白眼，两只手像是铁钳一样，怎么都掰不开。
小姿被你掐得脸都青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我就想你可能是魇住了，没法子就抽了你两巴掌，这你才清醒了过来。
听完舍长的话，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几道血淋淋的抓痕，不知咋的，我也不感觉不到疼。
阿杰死了以后，对面宿舍就空了，辅导员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就把阿杰原来的几个舍友都打散，塞进了别的宿舍。
许是对我记恨的原因，或者是怕我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一连几天，王泽和小姿都没回宿舍。
直到有天晚上，小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宿舍楼下找她。
我答应了，一来是因为，我想当面和她道个歉；二来，我一直都记得她离开宿舍的时候，穿走的那双红色高跟鞋，这让我心里觉得不安。
一下楼，我就看到小姿在等我。
不等我开口，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上来: 王泽呢?他是不是躲着我不见我?
什么意思?这几天，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疑惑。
于哥，你别装了，是不是他让你这么说的?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说着，小姿居然带有了几分哭腔。
刚开始，我还寻思是小姿作妖，拿我开涮，现在看来，她好像是来真的。
我赶忙劝她: 别哭啊，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这几天没来上课，我们都以为他跟你去外面开房去了，不信你问舍长和罩哥，他一直都没回宿舍。
7
见我认真，小姿也止住了哭声: 那天从宿舍出来以后，他就跟我吵了一架，后来，我打他电话就打不通了，到现在，我都再没见到过他。
我安慰道: 这样，我帮你找找他，让他联系你。
小姿点了点头: 嗯，那我等你消息。
见她转身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那双鞋呢?你从宿舍穿走的那双高跟鞋呢?
我穿了吗?方才还情绪失落的小姿，突然转过头，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白得可怕，像是被刷了一层白色的釉，既呆板又透着些僵硬。
我手脚发凉。
不好看吗?她伸出脚来，脚下踩着的赫然就是那双红色高跟鞋，红色的漆皮，依旧是那么乍眼。
你不是说这鞋老土吗?扔了吧。我劝道。
小姿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头，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知道阿杰怎么死的吗?
不是说猝死吗?我皱眉。
小姿摇了摇头: 不是，他是……
是什么?我听不清楚，刚准备凑上去听个真切。
于钦舍长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猛地拍了我一下。
我转过头，还没开口，就感觉有些不对。
我的身后，站满了人，每个人都讳莫如深地看着我，就连楼上也有人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冲着我指指点点。
于钦，你跟谁说话呢?舍长满脸凝重地看着我，神色有些怪异。
小姿啊。我刚说完。
舍长就冷冷来了一句: 哪有小姿?
我心想那不是就在后面站着呢，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当场我就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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