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们楼里接单前，都不先验验货主靠不靠谱么？”
草堆里那血淋淋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点古怪的调侃意味，把我吓了一跳。
我缩回正戳向他伤口试探的手指。
“生意难做，客官。”
我面不改色，拍了拍他的肩——刻意避开了伤口，“价码合适就成。
不过看您这样，尾款怕是难收。”
他低笑一声，牵动伤口，又咳起来：“尾款？
他们付钱让你来杀我，就没告诉你…我也付了钱给你们楼里，买你的命？”
我动作一顿，利索地抽出腰间匕首：“巧了，那正好，咱俩这算扯平？
我先干活，您的买卖，稍后自己追下去谈？”
寒光一闪，他却骤然抬手，指尖在我腕间轻轻一搭，巧妙卸去了力道。
那手法…熟悉得令人心惊。
“唉，”他叹气，眼神里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渭桥教了你三个月，手腕要沉，心要定。
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啧，是行情太好，惯的？”
渭桥？
教学？
我手腕僵在半空。
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细雨、石桥、还有磕磕绊绊的刀锋碰撞声。
他趁我愣神，呲牙咧嘴地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过来。
纸包被血浸透大半，却依稀透出点甜腻香气。
“答应你的…桥头张婆的桂花糖糕…差点…成我的陪葬品…”我盯着那不成形的糖糕，心头猛地一跳。
张婆的铺子三年前就关了啊！
这家伙……是人是鬼？
我盯着那坨血呼刺啦的糖糕，又抬眼看看他惨白却带笑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他颈侧那道陈年旧疤上——那是渭桥下替我挡刀留下的。
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
“……”我默默把匕首插回鞘，一把抢过那油纸包，捏了捏，手感软塌塌的，没好气道：“……都碎成渣了，还好意思拿出来糊弄鬼？”
他像是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回草堆，疼得龇牙咧嘴，语气却轻松不少：“小没良心的…捡回条命…就惦记糖糕成没成渣…水…有吗？”
我从腰间解下水囊，没好气地递过去，看他艰难仰头灌了几口，血水混着清水从下颌滑落。
“所以，”我抱臂看着他，“‘失足落水’的谢师父，是换了种活法，顺便还接了我一单生意？”
这事实在太离谱。
谢洵呛了一下，扯到伤口，嘶嘶抽气：“…说来话长。
有人不想我活着出京城，买命钱给得足，首接找了你们楼里最高那一档的‘红单’…我总得…看看是谁这么惦念我。”
红单。
那是不死不休的买卖。
楼里竟同时接了对头两边的单子？
这坏了规矩。
“你早知道是我来？”
我皱眉。
“猜的。”
他缓过气，眼神落在我刚才握刀的手上，“楼里用短刃、且能摸到这破庙附近不留痕迹的，左不过三人。
其中只有一个，教起来特别费糖糕…”我：“……”外面雨声渐歇，隐约却有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泥水由远及近，不止一人。
我们同时收声，对视一眼。
谢洵嘴角那点调侃的笑意没了，眼神锐利起来：“来得真快…看来你的‘靠谱’客官，没打算留时间让你收尾款。”
我迅速扫视破败的庙宇，拖起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废话真多！
能动吗？
后窗。”
他借力撑起身，重量大半压过来，呼吸沉重：“尽量…欠你的糖糕…看来得…下次了…闭嘴，留口气。”
我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满地狼藉，朝佛像后那扇破窗挪去。
冷风裹着雨丝从窗口灌入。
我率先翻出，落地无声，回身正要拉他，却见他一手扒着窗棂，回头望了一眼庙门方向，火光人影己逼近。
他忽然低声快速道：“阿璃，回去查查三年前渭桥任务的卷宗…尤其是…归档记录…”我一怔。
渭桥任务？
那不是他“死”的那次？
庙门被猛地撞开的巨响炸裂雨夜。
谢洵不再多言，用力翻出窗外，落地时闷哼一声，几乎栽倒。
我一把捞住他，两人踉跄着扑入庙后浓重的黑暗里。
身后的喧嚣与火光紧追不舍。
他半个身子靠着我，喘息粗重，却还在我耳边低笑：“这下…咱俩可真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徒弟…”我扶着他发烫的身体，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刚才的话。
归档记录？
那任务卷宗…我明明去年亲手整理过，毫无异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草堆里那血淋淋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点古怪的调侃意味，把我吓了一跳。
我缩回正戳向他伤口试探的手指。
“生意难做，客官。”
我面不改色，拍了拍他的肩——刻意避开了伤口，“价码合适就成。
不过看您这样，尾款怕是难收。”
他低笑一声，牵动伤口，又咳起来：“尾款？
他们付钱让你来杀我，就没告诉你…我也付了钱给你们楼里，买你的命？”
我动作一顿，利索地抽出腰间匕首：“巧了，那正好，咱俩这算扯平？
我先干活，您的买卖，稍后自己追下去谈？”
寒光一闪，他却骤然抬手，指尖在我腕间轻轻一搭，巧妙卸去了力道。
那手法…熟悉得令人心惊。
“唉，”他叹气，眼神里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渭桥教了你三个月，手腕要沉，心要定。
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啧，是行情太好，惯的？”
渭桥？
教学？
我手腕僵在半空。
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细雨、石桥、还有磕磕绊绊的刀锋碰撞声。
他趁我愣神，呲牙咧嘴地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过来。
纸包被血浸透大半，却依稀透出点甜腻香气。
“答应你的…桥头张婆的桂花糖糕…差点…成我的陪葬品…”我盯着那不成形的糖糕，心头猛地一跳。
张婆的铺子三年前就关了啊！
这家伙……是人是鬼？
我盯着那坨血呼刺啦的糖糕，又抬眼看看他惨白却带笑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他颈侧那道陈年旧疤上——那是渭桥下替我挡刀留下的。
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
“……”我默默把匕首插回鞘，一把抢过那油纸包，捏了捏，手感软塌塌的，没好气道：“……都碎成渣了，还好意思拿出来糊弄鬼？”
他像是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回草堆，疼得龇牙咧嘴，语气却轻松不少：“小没良心的…捡回条命…就惦记糖糕成没成渣…水…有吗？”
我从腰间解下水囊，没好气地递过去，看他艰难仰头灌了几口，血水混着清水从下颌滑落。
“所以，”我抱臂看着他，“‘失足落水’的谢师父，是换了种活法，顺便还接了我一单生意？”
这事实在太离谱。
谢洵呛了一下，扯到伤口，嘶嘶抽气：“…说来话长。
有人不想我活着出京城，买命钱给得足，首接找了你们楼里最高那一档的‘红单’…我总得…看看是谁这么惦念我。”
红单。
那是不死不休的买卖。
楼里竟同时接了对头两边的单子？
这坏了规矩。
“你早知道是我来？”
我皱眉。
“猜的。”
他缓过气，眼神落在我刚才握刀的手上，“楼里用短刃、且能摸到这破庙附近不留痕迹的，左不过三人。
其中只有一个，教起来特别费糖糕…”我：“……”外面雨声渐歇，隐约却有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泥水由远及近，不止一人。
我们同时收声，对视一眼。
谢洵嘴角那点调侃的笑意没了，眼神锐利起来：“来得真快…看来你的‘靠谱’客官，没打算留时间让你收尾款。”
我迅速扫视破败的庙宇，拖起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废话真多！
能动吗？
后窗。”
他借力撑起身，重量大半压过来，呼吸沉重：“尽量…欠你的糖糕…看来得…下次了…闭嘴，留口气。”
我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满地狼藉，朝佛像后那扇破窗挪去。
冷风裹着雨丝从窗口灌入。
我率先翻出，落地无声，回身正要拉他，却见他一手扒着窗棂，回头望了一眼庙门方向，火光人影己逼近。
他忽然低声快速道：“阿璃，回去查查三年前渭桥任务的卷宗…尤其是…归档记录…”我一怔。
渭桥任务？
那不是他“死”的那次？
庙门被猛地撞开的巨响炸裂雨夜。
谢洵不再多言，用力翻出窗外，落地时闷哼一声，几乎栽倒。
我一把捞住他，两人踉跄着扑入庙后浓重的黑暗里。
身后的喧嚣与火光紧追不舍。
他半个身子靠着我，喘息粗重，却还在我耳边低笑：“这下…咱俩可真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徒弟…”我扶着他发烫的身体，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刚才的话。
归档记录？
那任务卷宗…我明明去年亲手整理过，毫无异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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