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年的夏末，养心殿的窗台上摆着盆刚开的茉莉，细碎的白花瓣沾着晨露，却压不住殿内那股挥之不去的墨香与凝重。玄烨坐在铺着明黄色绒布的书案后，手里握着支狼毫笔，笔尖悬在奏折上，迟迟没有落下。
案上摊着两份文书: 一份是礼部呈上来的大婚仪程，红底金字，写满了纳征请期的繁复礼节；另一份是鳌拜弹劾直隶巡抚的奏折，字迹嚣张，字里行间都是清除异己的獠牙。
皇上，太皇太后让苏麻喇姑送了碗冰糖雪梨来。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描金碗放在案边，说天燥，让您润润喉。
玄烨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那两份文书上。这两年他长了不少，喉结微微凸起，说话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总习惯性地压低声音，像怕惊扰了什么。
李德全，他忽然开口，你说，这皇后之位，到底是荣耀，还是枷锁?
李德全愣了一下，连忙跪下: 奴才不敢妄议……
起来吧。玄烨摆摆手，指尖划过那本大婚仪程，赫舍里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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