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之处便是家下一句

心安之处便是家下一句

作者: 开薪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心安之处便是家下一句是作者开薪的小主角为徐三郎云春本书精彩片段:我做了十年丫鬟回同村徐三郎上门提他是徐家老黄我不愿意嫁进去跟着伺候那一大家婚后才知他简直是疯谁待我不他就咬这男人没白那就好好过日子1小姐高嫁去京城侯夫人挑选陪嫁的时候问我们这些丫谁愿意跟着我只是小姐院里的粗使丫负责洗洗涮顺便给赵大娘烧她们都愿意为小姐赴汤蹈此生是小姐的死是小姐的我想着牛车走上两天就能到的三个月来看我一次...

2025-05-27 17:38:59
我做了十年丫鬟回家,同村徐三郎上门提亲。

他是徐家老黄牛,我不愿意嫁进去跟着伺候那一大家子。

婚后才知道,他简直是疯狗,谁待我不好,他就咬谁。

这男人没白嫁,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1

小姐高嫁去京城侯府,夫人挑选陪嫁的时候问我们这些丫鬟,谁愿意跟着去。

我只是小姐院里的粗使丫鬟,负责洗洗涮涮,顺便给赵大娘烧火。

她们都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此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我想着牛车走上两天就能到的家,三个月来看我一次的爹娘。

跪着恳求夫人我想赎身回家。

夫人、小姐心善,归还我卖身契的同时,还赏我五两银子做嫁妆。

她们要跟着去京城,旧衣自是看不上便送给我,我千恩万谢,用床单捆了两大包。

托小管事张哥带我去衙门消奴籍。

给阿爷、姥爷买一斤上好烟丝,再买一坛子酒,十斤红糖、十斤盐……把请的骡车塞得满满当当回家。

离家越近,我越激动。

红着眼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

大……大姐?

一声惊呼后,就是小弟大喊的声音: 爹、娘,大姐回来了。

搬东西用不上我,两个弟弟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加上红着眼的爹和几个眉开眼笑的小叔。

阿爷谢过车夫,请人进堂屋喝口热茶,歇上一晚,明日再走。人家要养家糊口,歇一晚就少赚一日的银钱,车夫谢过阿爷好意,告辞离去。

阿奶拉着我的手,直说受苦了。

小妹一会给我端水,一会去灶房帮忙,一会过来紧挨着我,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因着我回来,一大家子齐聚,堂屋坐不下,便摆在院子里。

好不热闹。

饭后我开始分东西,阿爷的烟丝,阿奶、娘的银戒子,一家分一斤红糖,一斤盐,一个叔叔打二斤酒,弟弟们的弹弓,妹妹们的红头绳。

旧衣一个弟妹一套,尺寸不合适没关系,修修改改就行。

虽是旧衣,可都是棉布,是家里舍不得买的好料子。

晚上我与小妹睡一处,离家时她四岁,追着牙婆的牛车哭,如今归来她十四,抱着我哽咽出声。

大姐,你回来了真好。

回来了自然要去姥爷、姥姥、舅舅家,一圈亲戚走下来,五六日过去,我好好睡了一觉,媒婆便上门了。

为同村的徐三郎说媒。

这人我有印象,他家在村口,早几日从姥爷家回来,他娘拉着我说话,他刚好挑着两大捆柴回来。

然后他站在屋檐下,看了我好一会。

当时没在意。

回家后,娘也说起过他家的事情。

家虽富裕,但大嫂泼辣,二嫂是他舅家表姐,四弟娶了秀才之女为妻,而他,二十二了,还是光棍一条。

更是徐家老黄牛,粗活、累活、重活全是他干。

谁做他媳妇,会很辛苦也会很累。

这种人家,我是不愿意嫁进去的。

媒婆话才说完,我就拒绝了。

爹娘看我一眼,娘忙去安抚媒婆,毕竟我还要嫁人,若是在媒婆这里坏了名声,恐怕很难找好人家。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说小姐那样的天仙人物,就是小姐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比不了一二。

能识得几个字,跟着赵大娘学厨艺,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爹娘和我觉得的好人家,不愁吃穿,公婆明理,相公护着我,妯娌、姑子好相处。

徐家……

算了吧。

送走媒婆,娘苦口婆心地劝我。

徐家虽是外姓,但他家来时就有银钱,不然也置办不起田地,修不起那么大的宅子。

真嫁过去不愁吃穿,徐三郎这人力气大,是个老实本分人,村里谁家请他干活,从不偷奸耍滑。

你今年双十,比你年纪大的,要么是死了媳妇的鳏夫,带着几个孩子,你嫁过去就是继母,这年头,继母难当。

年纪比你小的,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真要找到能理事的倒好,就怕找个没断奶的,事事都得你操持,往后啊有你吃不完的苦,遭不完的罪。

你也别急着拒绝徐三郎,让你爹把他喊来家里帮忙干活,你观察观察,与他说说话,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托付一生,真要不中意,爹娘也不会逼你。

爹娘总是为我好,不会害我。

我点点头。

倒不曾想,徐三郎先上门来了。

他应该是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在堂屋里脸红脖子粗地说不出一句话。

我会打猎,力气好,会砍柴,也会对媳妇好,护着媳妇,你考虑一下我吧。

他话说完,都不等我回复,急匆匆朝外面走。

咚……

哎呀,徐三郎你咋摔了?

婶子,我没事……

娘诧异声,徐三郎惊慌失措声,我走出堂屋,院门口早没徐三郎身影。

娘眉头微拧,小声问: 妮儿,你跟徐三郎说啥了?

我一个字都没说。

没说他能慌成这样子?

娘明显不信,但还是让爹去请徐三郎来家里帮忙翻地。

家里不缺干力气活的人,就是大弟、二弟也有一把子好力气,更别说还有几个叔叔,阿爷也还能下地干活。

爹娘的心思,徐三郎肯定是知晓的。

他干活是真舍得下力气,吃得也多。

我给他添饭,他接碗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敢看我,也不敢跟我说话。

家里地就那么多,他也不可能天天给我家翻地。

最后那天,吃了夜饭,我送他到院门口。

徐三郎结结巴巴的问: 你,你,你愿意吗?

娘的话我反复想过,我二十了,真不是很好找人家。

我看得上的,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而且徐家离娘家近,整个云家村都是我本家,不是伯、就是叔,徐家人欺负我也得掂量掂量。

除去那些聘礼之外,我要五两银子聘金。

做丫鬟的时候有月银,还有赏钱,爹娘都给我攒着,娘说全部有四两多,她给我凑凑,添到六两,夫人赏了五两。

十几两私房钱,我想做点什么,也有底气。

好,你等我。

徐三郎回去跟他爹娘说,我要二十两聘金。

又不是金镶玉嵌,云春妮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2

我不知道徐三郎是怎么说服他爹娘的,反正媒婆再次上门来说媒,除去丰厚的聘礼外,聘金二十两。

爹娘都惊呆了。

徐家竟如此有诚意?

银镯一对,春夏秋冬各两套衣裳,大红喜服,绣花鞋四双……

聘金娘说给我压箱底,加起来我就有三十一两私房钱,都可以修一座大宅子,或买几十亩荒地。

为此,爹娘日日乐得合不拢嘴。

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七。

本来就是一个村,徐三郎之前发疯非我不娶,逼得他爹娘出二十两聘金,传得沸沸扬扬。

又传出他要修房子,说娶媳妇生娃后家里住不下。

她娘一边骂他是冤孽,不得不买下徐家边的荒地修两间屋子,给我们当婚房。

院子一围,跟徐家完全隔绝开。

我偷偷去看过,边上还有一片石头山,若是开凿出来种果树,弄些土堆种瓜果,再不济养鸡鸭也好得很。

出嫁这日,长辈们、兄弟姐妹们都来给我压箱,小小的木盒被铜钱装得满满当当,加起来也有一两银钱。

我忍不住哭出声。

娘哭,阿奶也哭。

几个婶娘忙劝: 好在嫁得近,以后抬个脚就到家了。

两家离得近,我爹娘的意思牛车拉过去也行,徐三郎一定要请人吹锣打鼓,抬着花轿来娶。

还坚持要在村子里绕九圈,说是寓意长长久久。

还挨家挨户请去喝他的喜酒。说他的喜酒杀猪杀鸡,还宰羊,酒随便喝,瓜子花生随便磕,喜糖随便拿。

这些可费钱,他爹娘能由着他来,可见他跟表现出来的老黄牛样子,有极大区别。

至少在徐家,他爹娘、兄弟没办法真真正正拿捏住他。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专心拜堂。

礼成,送入喜房。

我原以为是要走过去,结果徐三郎把我抱起,一阵哄笑声中,龙凤呈祥红盖头下的我,脸红得滴血。

掀盖头,掀盖头。

我没敢看徐三郎,他好像也没敢看我。

被簇拥着拉出去敬酒。

中途有个年轻妇人给我端来吃食。

三嫂,吃点东西吧。

五妹?

是我呀,小时候我还跟三嫂你一起玩过呢。

我就说三哥为什么不成亲,原来是在等三嫂你。

我吃嘴里的饭菜差点喷出口,呛得我直咳嗽。

徐五妹笑着给我倒茶水。

三嫂,我真没乱说,你忘记了吗?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三哥只要你当他新娘子,还压着我和四哥给你磕头,我跟四哥不磕,他就打我们。

……

有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时间过去的太久,我都要忘记了。

三嫂,你以后可要好好管管三哥,让他别……哈哈,三嫂,我出去吃席了,碗筷放桌子上,我一会来收拾。

徐五妹是徐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徐家唯一的闺女,她刚刚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洞房花烛夜,我很紧张,也很羞涩。

虽然娘教了我些,可与徐三郎,我还是很陌生。

而且很疼。

可是娘让我忍着,依从着,女子成亲都会走这一遭,以后就不疼了。

但,我很不舒服。

徐三郎第二次靠过来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他什么都没说,挨着我躺下。

我背对着他,轻轻呼出口气。

在村子里来说,我嫁得很风光体面,那么多聘礼,二十两聘金。

爹娘也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我对徐三郎没有不满,只是不太适应和他过于亲密。

从此以后他是我的夫,我该敬着他,爱着他,事事依从他。

但……

我可能做不到。

我不能想着他以后对我不好如何如何,没发生的事情杞人忧天,日子没法过。

所以在徐三郎以为我睡着了,把手放在我腰上,我忍住没有推开他。

迷迷糊糊地睡去。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吓我一跳。

压根忘记我已嫁人,手忙脚乱地准备起身,腰酸背痛的我一下子撞徐三郎胸口。

这下子好,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春春春妮妮妮,严重吗?要不要请大夫?

我摇摇头。

门还被敲得咚咚响。

三弟妹,娘喊你起来煮饭。

……

我愣住。

谁家成亲第二日天都没亮就喊儿媳妇起来煮饭?

原本脸鼻子就撞得很疼,这会子眼泪也没忍住。

徐三郎已经起身下床,门发出吱嘎响,紧接着是尖叫声,以及东西砸地上破碎的声音。

家里是没人了吗?徐三郎的声音很冷。

先前的女声底气不足道: 三弟,是娘是娘……

三弟你干什么?

砰。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三郎,大清早的你做什么?

你个逆子……

徐三郎说: 我来喊娘起床给新媳妇煮饭,娘,你快点,免得你儿媳妇饿坏了。

啊,三郎,你放开我。

三郎,你快放开娘。

啊,三郎,你打我干啥?

打你管不好媳妇,大清早的发癫,既然喜欢早起,以后每天都这个时辰起,她要是起不来,我就打你,晚一次,打一次。

徐三郎说完还吆喝他娘: 娘,赶紧去烧火做饭,哪有新媳妇进门,婆婆睡懒觉的。

倒反天罡。

我本来脸、鼻子都痛得直落泪,这会子倒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经过徐三郎这一闹,往后早上应该没人来喊我起床煮饭了。

3

也不管屋外的闹喳,我慢慢躺了下去。

徐三郎回屋坐在床边没说话,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

春妮……

他声音很轻,我也低低的应了句: 嗯。

你还好吗?

有点疼。

徐三郎起身去点油灯。

油灯靠近我,他惊呼: 怎么流血了?

我就着微弱的灯光摸了一把嘴鼻,手上都是血。

赶紧扯过枕巾捂住。

我去请大夫。徐三郎说着就要走。

忙拽住他: 没事,不用请大夫,你去打点水来。

成亲第二天就请大夫,传出去笑死个人。

哦,好……

徐三郎出去一会,端着水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三嫂……

天啊,三嫂你怎么流血了,三哥打你了吗?徐五妹惊恐地问。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徐三郎怒吼。

我忙说不是。

但徐五妹不信,跟着她进来的徐四郎媳妇也不信。

可见徐三郎小心翼翼给我擦脸上的血迹,她们又疑惑了。

鼻血很快止住。

徐三郎出屋子去。

徐五妹小声道: 三嫂,真不是三哥打的吗?

不是,是先前被敲门声惊着,我不小心撞他胸口。

徐五妹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失望,她凑近我些说: 三嫂,要是三哥打你,你也别饶他,把你娘家兄弟喊上,狠狠打他一顿。

你放心,咱家都是讲道理的人,没人会出手帮他。

……

这本就是一出闹剧,倒也不必喊自家兄弟为我出头。

徐三郎一会后端来一碗蛋花汤,让我先喝了补补血气。

又让我再睡一觉。

昨日成亲本就疲倦,圆房紧张,还睡不好,早上闹这一出,没生气不可能的。

我更想看看,徐三郎在徐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他说的话有没有人听。

所以我听话地睡下了。

徐三郎也挨着我躺下。

床幔厚实遮光,加上窗户也关着,屋外还静悄悄,没有孩子们的闹腾声,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醒过来,我一动,徐三郎就问: 醒了?

嗯。

跟他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那就起吧。

我磨磨蹭蹭地起床,徐三郎倒是手脚极快地收拾好自己,出屋子去。

我忍着酸痛不适找出铜镜、梳子,坐在凳子上梳头,徐三郎提着水进屋。

水来了,你洗洗。

饭食在屋里吃?还是去灶房吃?

我睡到日上三竿,在屋里吃饭不合适。

去灶房。

见到徐家人,因为不熟,我尴尬。加上早上徐三郎闹那么一出,他们也尴尬。

倒是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满眼好奇。

吃饭的时候,一个个交头接耳,然后嘻嘻嘻直笑。

4

我羞得垂着头,耳朵都红透了。

徐三郎发现我的窘态,朝外面那些孩子低喝一声: 玩去。

孩子们一哄而散。

吃了饭,得去给爹娘敬茶。

就是吧,爹娘气色都不太好,兄弟、妯娌神态各异。

爹,喝茶。

娘,喝茶。

公婆倒是没有为难我,接过茶,给了见面礼,让我以后和徐三郎好好过日子,管着他点,别让他疯疯癫癫的。

我想,徐三郎跟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憨厚老实、徐家老黄牛有些出入。

徐家大哥才是真的憨厚老实,笑得很憨。

徐大嫂也不如外头传的泼辣凶悍,笑得格外爽朗真诚。尤其是她身后跟着六个闺女,个个都白白嫩嫩,穿得干干净净,眼神清亮,看着我带着好奇。

我瞬间明白,徐大嫂为什么会泼辣。

换作是我,为了几个孩子吃饱穿暖,我也要泼辣凶悍。

我对她瞬间充满好感。

徐二哥脸上还青着一块,对着我笑得很干巴巴,很是不好意思。

徐二嫂长得倒是漂亮,但眼神刻薄,一看就是掐尖要强,不好相处。

身后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也是她的底气。

早上也是她来敲门,喊我起床做早食。

徐四郎是读书人,说话举止得体。他的媳妇早上朦朦胧胧地见过,温婉秀气,两个儿子也是乖巧有礼。

徐五妹一看就很幸福,她的丈夫抱着女儿,她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大儿子也很乖巧懂事。

一圈下来,总算把徐家人认完。

既然三弟妹嫁进来了,那以后家里洗衣做饭的活,也得分担一二才是。

早前都是我和大嫂一人一天轮着来,以后加上三弟妹,我们三天一轮。

我想着一个人轮一天,倒也说得过去。

刚要开口说我才嫁进来,有许多不懂的,还请她们以后多教教我。

徐三郎冷不丁地说道: 我娶媳妇回来,可不是让她做家务的。

徐三郎在维护我。

那怎么行,四弟妹住县城,不轮着做活没事,三弟妹住家里呢……

我们没打算住家里,等过几日就搬新屋子去。

徐三郎说着看向公公婆婆: 爹娘,分家吧,我可不想以后天没亮,就来人敲门喊我媳妇起来做饭。

徐三郎一说分家,几兄弟面色各异。

徐大郎、徐二郎不赞同,徐四郎无所谓,一副我听我三哥的,唯有徐大嫂眼睛亮了亮,见公爹呵斥,眼里的光又沉寂下去。

分家一事也就徐三郎提了提,连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起得晚,午食吃的昨天的剩菜。

两碗肉菜一桌一碗。

大人还好,一筷子一筷子夹,小孩那着,二房几个孩子抢得凶,大房的几个文文静静根本抢不到肉。

却见徐大嫂端起桌上的肉,大喊道: 兰月,你们过来。

几姊妹立即端着碗走到她们娘身边。

徐大郎刚要出声。

徐三郎冷声: 大哥,吃你的饭。

哦……

徐大郎就不说话了。

饭桌上其他人也不说话。

我忽然间明白,徐三郎心疼他几个侄女,平日里徐大嫂护女儿,他肯定没少明里暗里帮着。

否则徐大嫂不敢端肉。

婆婆会发飙收拾她。

徐大嫂护闺女,自己却是一块肉都没夹,默默吃着面前的素菜。

徐三郎往我碗里夹了几块肥瘦相间的肉。

我笑着看了看他。

他愣愣后又给我夹了两次。

饭后,大人们有大人们的活,今日轮到大房,兰月几姊妹勤快地帮助她们娘,洗碗、扫地。

二房几兄弟一直在疯玩。

徐四郎说县城酒楼忙,要带妻儿回去。

徐五妹一家子要坐四房租来的骡车,也只得跟着回。

徐三郎来来回回挑水。

其他人也该干嘛干嘛去。

徐二嫂在公婆屋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把昨夜弄脏的床褥换下,准备去洗。

徐大嫂上前来: 三弟妹,你是新媳妇,可不能自己动手,即便要干活,也等回门后再说。

我给你去洗。

也不管我答应与否,从我手里抢过盆子就走。

徐大嫂是因为感谢徐三郎帮衬她护闺女,报答落在了我身上。

我便去新房子那边。

我身子不适,走得慢,才到徐三郎就跟来了。

进去看看?徐三郎献宝似的问。

嗯。

两间瓦房宽大,窗户一开,屋子里更明亮,如今空空荡荡,说话都有回音。

一间做堂屋,一间做卧房。

堂屋后半截连着卧房,可以拿来存放粮食,也可以放衣裳被褥,而且卧房还可以隔成里外两间。

真想立即就搬过来呀。

等过几日选个好日子,我们就搬这边来住。

堂屋边我打算修个矮房,到时候砌个灶,烧水洗洗涮涮,你想开小灶都方便。

我听着徐三郎的话,微微点头。

暗暗心喜。

倒也不是不想孝敬公婆,而是谁不想过得自在舒适安逸些。

与公婆,我也没有感情,甚至对徐三郎,我也没多少感情。

我告诉自己,慢慢来,感情都会有的。

晚上徐三郎靠过来的时候,我依旧委婉地拒绝了他。

明天要回门,早些睡吧。

4

回门起得还算早,回门礼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红枣、红糖、酒,两只母鸡。

徐三郎提东西,我慢慢走在他后面。

看见娘,我有些想哭。

徐三郎有几个叔叔陪着,娘拉我进屋说话。

女婿待你如何?徐家人好相处吗?

他待我好的,徐家人倒也不难相处,就是就是……我面红脖子粗地呐呐低声: 圆房痛得很,现在还痛。

娘是过来人,瞬间就懂了。

让你爹跟他说说,房事哪里能蛮干。

娘,娘……

妮儿,你也别害羞,两口子过日子,房事得和谐,男人嘛,哪能不惦记这事儿,你要次次都拒绝他,时日久了,再深的感情都得淡。

你听娘的,不舒服你跟他说,让他改。你长了嘴巴,是拿来说话,不是装哑巴的,可懂?

这不懂,那我也只能点头。

和徐三郎过日子,如今就像摸着石头过河。

一下子肯定没法和谐。

爹喊徐三郎去单独说话,他回来后,欲言又止地看我片刻,像是下了决定般深深看我几眼。

晚上没住娘家,回去后,他果然没碰我。

就是像身子痒似的,在床上磨磨蹭蹭,翻来覆去。

我明日去趟县城。

我轻轻点头。

犹豫了又犹豫,才往他身边靠。

他身上又热又烫,难怪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压着亲吻,他轻轻呢喃: 妮儿,我会轻轻的……

徐三郎天没亮就出门去了,想到昨晚的事儿,我双手捂住脸。

磨蹭一会起床。

才开门,大房兰月便脆生生地喊: 三婶,你醒了,我给你打水洗脸。

几个孩子大的也才十二三岁,跟我妹妹一般年纪。

她们懂事,我也不能小气。

娘昨日给我带回来的枣泥糕天热了放不住,便拿出来给孩子们分一分。

一人一块分了,二房几个孩子伸手还要。

我余下也就四五块,根本不够分。

说好一人一块。

三婶小气,三婶小气……

几个孩子越说越大声,恨不得嚷得人尽皆知。

给我气的。

心想以后都不给他们吃了,我自己一个人吃。

5

徐三郎一路疾走到大路口,走了好一会才见有骡车过来,拦住给几文钱后,坐上骡车往县城而去。

到县城后,他直奔跟孙三合伙的杂货铺。

他本来也不是蠢笨的人。

孙三一直说生意差不给他分钱,但杂货铺还一直开着。

三郎来了。

十两银子,连本带利十二两银子,拿来。

孙三还想故技重施,说铺子没赚钱。

徐三郎一巴掌拍在柜台上: 今儿要么我分铺子里的东西,这一两年的账也得给我算清楚。要么你给我十二两银子,从此铺子跟我没丝毫关系。

孙三嘴巴张了张,最后才说: 你等着,我去后院给你拿银子。

铺子是孙三家祖传的,早前就是杂货铺,不过没银子进货,都快开不下去了。

两人相熟多年,孙三知道徐三郎攒了些银子,才找徐三郎合伙,为表诚意,还白纸黑字写下契据。

但是人心嘛,谁能琢磨得透呢。

徐三郎点清楚银子,撕毁契据,走出杂货铺。

提着银子往药铺走去。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暗暗下决心,不能再如以往那般缺心眼,如今的他娶到了从小就想娶的姑娘。

他是丈夫,是一家之主,还会是孩子的爹。

他得让妻儿吃饱穿暖,得攒银子,即便他有个三长两短,妻儿也不至于吃苦遭罪。

到药铺买药,徐三郎结结巴巴说明来由。

药铺掌柜那是见多识广,引他进内室……

6

我从没有见过这般可恨的孩子。

他们居然去跟婆婆告状。

说我不给他们糕点吃。

婆婆没骂他们,也没来说我。

倒是他们娘徐二嫂,皮笑肉不笑地扭到我房门口,阴阳怪气地喊: 三弟妹。

我拿着戳针的手一顿。

二嫂有事?

三弟妹,不就是块糕点么,不值多少钱,你便拿来给孩子们分了呗。你是长辈,可不兴小气吧啦的呀。

二房那几个孩子不懂事,真真是跟着大人有样学样。

几块糕点给孩子们分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要真小气,也不会拿出来分。

徐二嫂这么把我架着,我也不慌,笑着说道: 二嫂说得对,我做长辈的要疼爱晚辈,二嫂为长,想来也不会小气,那二嫂拿几两银子给我用用吧。

啥?你说啥?

徐二嫂尖叫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二嫂要我的东西,那么理直气壮,我让二嫂拿银子给我用用,不过是一应还一应,看二嫂这样子,莫不是小气吧啦的不肯?

我不是掐尖要强的人,在富贵人家待过,我太知道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但现在不一样。

我嫁人了,是徐家的一份子。

今日要是软弱不反击,往后二房会不停试探,然后变本加厉地欺负拿捏。

你疯了,云家竟教出你这么个……

今日你敢骂我一个字,骂我爹娘一个字,我定与你拼命

我声音冷冷,满脸凶狠,徐二嫂被吓得退后几步。

而一直装死的婆婆,见徐二嫂吃亏,急吼吼地走过来,看似劝和,实则偏心,顺带指责。

多大点事,值得你们闹腾?老三媳妇,你才嫁进来,理该上敬嫂子,下慈晚辈……

婆婆,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句话,子女不和多是老人偏心,无德。今日的事情你不问缘由,是非不分,一味偏心二房。怎么?三郎不是你儿子?我不是你儿媳妇?

你、你、你……你敢忤逆我,我要让三郎休了你。

休我?可以啊,你们徐家怎么把我抬进来的,怎么把我抬回云家去,否则我娘家那些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我说完,也不管两人脸色铁青,砰关上门,还把窗户也关上了。

你可恨可恨……

娘,娘……

我躺在床上,后怕地捂住咚咚咚直跳的胸口。

也不知道徐三郎回来,会站谁哪边?

没人来喊我做活,也没人来喊我吃午食。

有泥巴砸在窗户上,我也没管,直挺挺地躺平了。

饿了就把那几块枣泥糕全部吃掉,继续躺着。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哭声。

三郎,你总算回来了,云家那小贱人要把你娘我欺负死了啊。

恶人先告状,可恨。

我以为徐三郎会景来质问我,却不想听到他笑声: 娘你总算遇到个恶儿媳来磋磨你,挺好的呀,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找我告状了,万一我媳妇欺负你不够,还欺负我咋办?

我娶媳妇是过日子的,可不是跟我干仗的。

徐三郎的声音很洪亮,幸灾乐祸中还带着揶揄和警告。

我在屋子里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刚翻坐起身,他推门进来。

背着一口大铁锅,胸前搭着一个布袋,手里提着个木盒子。

媳妇,我回来了。

你午睡醒了呀,午食吃了啥呀?

说起午食,我不免有些委屈。

咋了?跟我说说,我替你做主。

我自然希望徐三郎站我这边,便没有丝毫隐瞒,全告诉他了。

没人来喊你吃饭?

我轻轻点头。

徐三郎沉默了片刻,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

那以后我们自己煮饭吃,你想吃什么煮什么。

要分家吗?

里面有九两银子,你收好。

7

我赶紧开始收拾东西。

他去把我娘家几个堂兄弟都喊了来,十几个小伙子冷着脸进院子,喊我一声就开始搬东西。

公公沉冷着脸。

婆婆哭天喊地。

徐大嫂站在屋檐下看着,眸光沉沉,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徐二嫂躲屋里没出来。

二房几个孩子也不见人影。

家是没有分的,就是我和徐三郎搬到新家,以后单独开火而已。

更让我震惊的是,徐三郎拿来了粮食和鸡蛋。

我还在规整东西,我爹娘便来了。

咋回事?娘急吼吼地问。

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娘笑道: 自己开火也好,你想吃啥吃啥,就你们两个人煮点好吃的也能多吃几筷子。

没道理替大房、二房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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