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霜落爱尽时

霍斯年和姜若雪是京北最有名的模范夫妻。
姜若雪嫁给他五年，他对她，永远礼貌，客气，像个机器，永远精准地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一套规矩执行着。
恋爱纪-念-日、结婚周年纪-念-日、相遇三千日、相恋四千天......他会准时送上从巴黎空运过来的999朵玫瑰，昭告全京北，她是霍家明媒正娶的太太。
而她，也在努力回应着他，扮演着模范妻子的角色，疯了一般对霍斯年好。
从霍斯年的吃穿用度，到在床上的一切小趣味。
每个周五的晚上，便是他们约定好的床事日。
这天晚上，姜若雪在心里默念着，霍斯年已经正面冲击了九十九下。
霍斯年拍了拍她的屁股，她默契地翻过身，开始在心里数着。
从分钟数到了第60分钟。
按照往日，霍斯年应该准时抽身离开。
可已经到第63分钟了，他还在卖力冲刺着，丝毫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啊......好痛......不要再做了！”
姜若雪话音刚落，霍斯年就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了。
“抱歉，若雪，弄痛你了。”
“你好好休息下。我出去帮你泡一杯安神茶。”
安神茶，是姜若雪每天入睡前必喝的。
说完，霍斯年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太反常了，姜若雪悄悄跟了上去，看到霍斯年推开了书房的门。
里面传出了声声闷哼，透过门的缝隙，她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条纯白色的衣裙。
那不是她的裙子，是另一个女人的。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满足的喟叹。
一个多小时都无法释放的欲念，却因一条白裙，被快速释放了。
他就这样打破了他为她亲手设下的规矩。
姜若雪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再忍不住，直接冲进了书房，质问霍斯年。
霍斯年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桃花眼如往日一般让人沉醉，却没有了一点温度。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是。要是我能早点遇见她，我不会和你结婚。”
姜若雪脸色一片煞白，倒退一步，“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三个月。”
原来，最近外面疯传的与霍斯年有关的传闻是真的。
他追着一个智商只有六岁的女人到处跑，为对方一掷千金，闹得满城风雨。
霍斯年直接抽出了一张照片，推到她的面前，“我娶你，是因为你长得有八分像她。可小念有九分像她。不过你放心，霍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我不会和你离婚。”
“小念智商不过六岁，当不了霍家太太。我还需要一个太太的角色。”
说完，他直接起身离开了。
等到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姜若雪才颤抖着手，翻开了桌上的那张照片。
那是霍斯年死去的初恋。
那个本来应该和霍斯年结婚的人。
五年前出了重大车祸，她意外身亡。霍斯年也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还扬言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直到在一次家族聚会，霍斯年一眼相中了姜若雪，不顾家族反对，就是要与姜家联姻。
原来，这不过是把姜若雪看成了他死去初恋的替身。
如今，出现了比她长相更像的人，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一个智商只有六岁的女人。
姜若雪转身就准备了离婚协议，在客厅等着霍斯年。
可她等来的，却是霍斯年亲自接了许念，回了他们的家。
许念睁着大眼睛，在别墅上下跑动，“哇哦，哥哥，这里就是你的家吗？好大哦。”
霍斯年眉目温柔，用纸巾给她细细擦拭额间的汗珠，“喜欢吗？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小念的家了。”
许念兴奋地扑腾进了霍斯年怀里，“好耶，小念终于有一个家了！谢谢哥哥！”
这样的温柔，他从未给过她。
突然，霍斯年抬起头来看着她，“这套别墅我已经过户到了小念名下。医生说了，稳定的住所，有助于帮助小念养病。小念是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姜若雪握紧了拳头，声音发紧，“霍斯年，这可是我们的婚房！”
霍斯年对她置若罔闻，转身拉着许念就上了楼。
姜若雪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不想再看到霍斯年和许念。
再次醒来，她却被绑在了百层高楼的楼顶。
霍斯年西装笔挺地坐在一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霍斯年！你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找了小念，说那是你的家，她连夜离家出走，出了车祸，受伤了，还不愿意见我。”
“这是给你的惩罚，记住你的教训。”
“我没有！我根本没出过房间......啊！”
霍斯年只漠视了她的解释，示意保镖放下了吊臂。
一瞬间，姜若雪下落了数十米，完全被吊在半空中，左右摇晃。
霍斯年冷眼旁观，“我说过，她的存在，不会动摇你是霍太太的位置。”
“你别再针对小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任由姜若雪被吊在半空中。
寒风如刀割，姜若雪裸露的皮肤被冻得发紫，她几乎失去知觉。
这一夜漫长得如一个世纪。
直到第二天清晨，来大楼上班的保洁发现了姜若雪，她才被放了下来。
姜若雪靠在墙边，无声地笑了。
这五年的婚姻，是该彻底结束了。
姜若雪掏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五年前的交易，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