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赴死007免费观看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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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核融炉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无暇赴死007免费观看完整版大神“核融炉”将陈广陈殊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2015 一个陌生女人在律所门口拦住声称我手头一桩案子另有隐情案子证据确一审判决死没有二目前到了死刑复核阶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她却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出现你是证人吗? 她说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 我是证 1 2015 年冬我们律所接了一桩法律援助的案原本是交由我同事负责的是一桩故意杀人2000 年立的当年技术条件落排查社会...

2025-06-12 03:31:47
2015 年,一个陌生女人在律所门口拦住我,声称我手头一桩案子另有隐情。
那案子证据确凿,一审判决死刑,没有二审,目前到了死刑复核阶段,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她却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出现。
我问,你是证人吗?
她说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
不,我是证物。
1
2015 年冬天,我们律所接了一桩法律援助的案子,原本是交由我同事负责的。
那是一桩故意杀人案,2000 年立的案,当年技术条件落后,排查社会关系也毫无头绪,所以十几年来悬而未决,直至一个月前才有了关键线索,得以侦破。
因为证据确凿,作案手段残忍,有自首情节但是太晚了,也没有其他从轻的情节,所以案子到我们手上后,能援助的余地几乎没有,审判阶段就是走个过场。
一审判决死刑,没有二审,很快就到了死刑复核阶段。
负责本案的同事临时有事,要去外地出差,就把案子的收尾工作交给了我。
我手头事情也很多,接是接下了,但没当回事,只是口头上了解一下情况,案卷都还没看。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女人在律所门口拦住我,告诉我本案另有隐情,必须立刻向我说明。
我匆匆瞥她一眼,心想多半是唬人的,但还是边走边问了句: 你是证人吗?
这案子因为年代久远,一审时就没有证人,谁能想到判都判完了,忽然冒出来一个。
可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不,我不是证人,我是证物。
好奇怪的话。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她头发蓬乱,衣服很脏,像是赶了很久很远的路,才风尘仆仆地站到我跟前。
透过那些乱发,我看见一双哀伤的、年轻的眼睛,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
于是我带她到律所接待室。
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钟洄,今年 24 岁,在美国留学,上个月刚回国。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她把身份证、国内本科毕业证、国外高校在读证明都拿给我看。
我简单看了一眼,读的都是顶尖院校,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你好,钟小姐。我把材料还给她,切入正题,今天我很忙,但考虑到人命关天,还是把原本的安排推掉了。我们现在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请你跟我讲讲,人,要怎么做证物?
谢谢您,陆律师。她胡乱拨了一下头发,神情紧张而急迫。
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是有一些离奇的事情存在的,从小到大,我身边都藏着很多秘密,我不断回忆过去,想要理清思路,却始终没能触及真相。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得到真正的答案。这答案对本案很重要,请您务必帮助我。
你先讲吧。
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案子会带给我怎样的震撼。
2
钟洄的讲述(1)——
这一切要从我的父亲和烟花厂讲起。
我仍对父亲有印象,他脾气温和,性格沉稳,不张扬。
母亲在很小的年纪就嫁给了他,很快有了我。他们的关系不温不火,就和很多平凡的夫妻一样,没有热烈的感情,只有琐碎的生活。
父亲在我们县城的烟花厂当质检员,这是个有技术的工种。可能这工作本身就得罪人,他又是个较真的死脑筋,所以和工人们关系不太好。
每天下班回来,其他人都三五成群的,父亲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清瘦的一道身影出现在村口,像是一身傲骨的文人。
曾经有一次,我去烟花厂找父亲,正好撞见他被几个工人逼到角落里殴打。
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工人比起来,父亲太瘦弱了。可他就算被打得趴到地上,还不了手,他也不会求饶。
那时候我还很小,亲眼看到父亲被打,吓得大哭。
工人们回头看见我哭,觉得好笑,也就停手了,但还是围着父亲,不让他走。
父亲伏在地上,透过人群缝隙看见我,眼圈顿时就红了,别开眼不看我。在女儿面前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是很丢人的事啊。
当时厂长的儿子刚好经过,随口呵斥两句就替父亲解了围。工人们都怕他,挠挠头嬉笑着散了,像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厂长儿子名叫陈殊,比父亲小两岁。他把父亲从地上扶起来,看起来却像是拎起来。他身形结实,瘦弱的父亲在他身边显得更加畏缩。两人站一起,对比十分强烈。
陈殊朝我看一眼,笑着对父亲说: 这么没本事,怎么保护老婆孩子?
父亲颤巍巍站着,不应答。
他们之间悬殊的不仅仅是身材。
陈殊是现任厂长的独子,烟花厂未来的接班人。他家境殷实,有权有势,所以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从容。
而我家生活拮据。父亲一个人工作,在厂里混得一般;母亲身体不好,又是跛脚,每年调理身体要花不少钱,家中余不下存款,每一笔钱都要盘算着用。
父亲低声道了句谢,就一拐一拐朝我走来,牵我的手走了。
那天母亲正在家里做她拿手的香葱炒蛋,一打眼就见父亲带着伤,胸口一个大黑鞋印,垂头丧气地牵着哭哭啼啼的我。
得知原委后,母亲气不过。趁父亲洗澡的时候,她跛着一条腿径自去了烟花厂,站在偌大的车间门口,问是谁打了父亲。
说话时声音发抖,气势不足,但她硬着头皮不肯走。
最后也没揪出那帮人,不过厂长出面赔了钱。
母亲是个家庭妇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敢壮着胆去厂里叫板,也是很勇敢的行为。
毕竟烟花厂厂长在当地很有势力,在县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母亲勇敢了一次,事后也很后悔。
可人没法总是保持理智,往往过尽千帆后回头看,才能意识到很多节点上头脑一热的选择,最终共同导向了一个注定的结局。
……
下面讲讲烟花厂的事。
我出生的那座小镇在山区,最主要的产业就是烟花。
烟花厂也是我们那儿最大的厂,一家独大,提供了很多就业岗位,是县城的纳税大户。
厂里造的烟花每年都大量销往全国各地,当地人更是大小喜事都爱放烟花。
但我们家不买烟花。
即便父亲是烟花厂的员工,买烟花有内部价,他也不会买。
因为烟花太贵了,放一次就没了,是华而不实的奢侈品。有那个钱还不如帮母亲买点营养品。
我很喜欢烟花,也明白家里的困难,所以我经常在村上东跑西跑,去看邻居放烟花。
虽然都能看到,但感觉其实不一样。自己放,就能慷慨地和别人分享,像是邀请客人来做客;而看别人的,就像在他人檐下乞食,心中总不太畅快。
隔壁的男孩曾霸道地拦住我,不让我看他家放烟花,说我们是一家子穷鬼,就会蹭别人的。
我说不看就不看,扭头走了。
我不在意这些,我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穷也没什么要紧。
可是就这点卑微的念想,上天都要无情地收走。
……
早在我五岁那年,这一切就在冥冥之中有了征兆。
五岁那年,夏季的一个中午,父亲坐在屋檐下,教我解九连环。
这是一种古老的益智游戏,比烟花性价比高。
他手把手向我演示解法,一步步讲给我听。但我没什么悟性,也不怎么想学,只是兴致缺缺地看着,看到最后都没看明白。
夏天的风太热,蝉鸣又聒噪,我很想睡觉,但父亲还在说话。
父亲对我说,九连环是环环相扣的,但不是一环扣一环的简单线性结构,它的环与环之间通过环杆相互连接,九个圆环又套在一根中空的环柄上,形成了一个叠错扣连的复杂结构。
九连环不是从第一个环开始解,而是从第九个环开始解,是从后往前逐步推进的。
他接着说,有时候,人生也像九连环一样,有很多不得已的事一个接着一个像环一样扣在身上,拖得人寸步难行,只有解开许许多多相扣的环节,才能真正看清那隐秘的、贯穿始终的东西。
父亲书读得多,平时总和我讲些山川河海、日月星辰的奥秘,我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这次他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怪怪的。
我不知所以,却见他忽然抬起头,表情肃穆而高深。
他缓缓说了一句话,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我顿时清醒,直接被吓哭了。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我只是害怕他的表情,那不是活人该有的表情。
那一刻的父亲非常陌生,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泥像。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一件离奇的事。
其实人小时候由于大脑发育不完全,经常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这件离奇的事或许只是个梦,但就算是梦也不能轻视,我一直相信有些梦是会给人指引的。
不知是那个场景太过诡异,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从五岁到现在,我始终没有忘记它。
父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也很快抛诸脑后。
现在回想起来,那确实是一种指示。
……
同样是五岁那年,我见过有生之年最绚烂的烟花。
那个夜晚,几声炸响惊醒了整个小镇,而后半边天都是亮的——
锦冠烟花,花冠烟花,金柳,闪柳,响柳,瀑布……还有漫天飘下红绿彩纸的,那是彩纸烟花。
无数形态各异的烟花一簇簇腾空而起,毫无章法地交错间杂着,在夜空中争先恐后地绽放。
五光十色,满天流星,既有砰砰的轰鸣声,又有刺啦刺啦的霹雳响声,更有爆炸的隆隆巨响。
火光明灭间,灰雾弥漫,笼罩了上空,遮蔽了云层;彩纸在猎猎风中胡乱翻飞,随着气浪一片片拍到我窗前,发出啪的声响。
我从睡梦中惊醒,懵懂地走到窗边,观看那如同梦境一般的奇景。
愣了好一会,才逐渐清醒过来。
看着那么美的烟花,我却忍不住落泪。
因为那夜爸爸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
……
那是 1996 年 11 月的一个夜晚,离过年还有三个月,没人会这样放烟花。
所以,那只会是一场事故。
爆炸发生在烟花厂存放残次品的塘口仓库。仓库不在厂内,建在树林另一头的河塘旁边。
那里场地空旷,日常就是用来销毁残次品烟花的地方,很少有人去。仓库爆炸后也没有波及到周边。
除了厂长以外,只有我父亲有仓库的钥匙。
事故发生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很多人都睡了,又被爆炸声吵起来,莫名观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大家纷纷披了衣服出门,往河塘那边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包括我和母亲。
母亲跛着脚,跌跌撞撞地夹在人群里,半路上就已经忍不住哽咽。
到了地方,只见那仓库在熊熊烈火中燃烧,推来一波波热浪;上空是经久不散的阴霾,那是烟花放完后留下的;空气中满是火药味,闻得人鼻子又热又酸。
村民们拦着母亲,不让她再上前。母亲跌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现场很快就封锁了,火也扑灭了。
警察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被烧得面目不清,惨不忍睹,但他们很快就从群众口中得到了一种可能性。
他们找到人群后的母亲,简单安抚后开始调查。
一个姓卢的年轻警察问她,你的丈夫钟越山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母亲说,快十点的时候走的,他说有一批残次品登记错了,要去看一下。
警察问,为什么这么晚去?
母亲说她不知道。
警察又问,他半夜出门,你都不问问,就这么由着他去了?
母亲说,他说什么我总是听的,我从不疑心。
警察一时无话。
母亲的证词得到了佐证。大家都知道仓库是父亲管理的,也确实有人看见父亲独自一人朝仓库的方向去。
除了父亲以外,就只有厂长有钥匙。但厂长当时正在打麻将,距离事故发生地也有段距离,钥匙别在他的裤腰上没动过。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卢警察的目光又落到母亲身上,还想问些什么。
母亲哭着说,别问了,我只想要你告诉我,死的不是他……
这位卢警察是母亲的初中同学,他看着母亲,深深叹了口气。
他说,你是真的变了。
……
次日,警方通过多方辨认和查验,正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我五岁那年,父亲就在那座烟花仓库里被炸死了。
事故原因也很快调查了出来,是一场意外。
塘口仓库里堆放了很多还未销毁的残次品烟花,有些烟花内部的发射药和爆炸药泄露了出来,一经翻找,就有金属粉尘腾起,漂浮在空中。
父亲没留心,烟头没有灭干净,于是引起了粉尘爆炸,进而引起了火灾。
那些金属粉尘燃烧后已足够多彩,老天却还嫌不够漂亮,还要让爆炸掀翻屋顶,让全部的烟花升空绽放,让大伙都聚过来看看。
父亲在绝美的烟花下死得很惨。焦黑的尸体被抬出来时,母亲怕我害怕,把我拉到一边,捂住了我的眼睛。
但我还是看见了,只远远看了一眼,便受了极大刺激。
奇诡的烟花,烧焦的父亲,漫长的夜……我想这应该就是世界末日了吧,否则以后生活还能如何继续呢?
我木木的,连哭都不会了。
……
事后,厂方追查了事故发生的根本原因。
这种安全事故以前也发生过两次,也有人员受伤,毕竟制造烟花属于危险作业。
但没有发生在半夜的,也没有场面如此壮观的。
所以父亲,究竟为什么会半夜去仓库呢?
烟花厂的工人都说,那一夜,父亲是去仓库里偷烟花的。他买不起,就想利用职权之便钻空子。
为了不让自己偷到的烟花出问题,他或许还在工作中有意把合格品认定为残次品。
一旦做出这种事,手里囤一批合格品藏在仓库里,寻机私下售出获利也未可知。毕竟厂长不怎么来塘口仓库,父亲反倒是真正的使用者。
他如果想徇私,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条件的。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只能说造化弄人。
我还太小,认识父亲才五年,不能说对他有多了解,但我觉得父亲不会做那种事。
假如父亲真的是去偷烟花,那一定是为了我。我很喜欢烟花,常常去看其他人放烟花,被邻居家的男孩拦着不让看以后,我表面上不在意,回了家却委屈得哭了。
父亲看在眼里,他心疼我,于是半夜出了门。
这一切,恐怕都是我造成的。我去肖想我不该拥有的东西,折损了父亲的自尊,也害了他。
想明白以后,我终于清醒了。
葬礼上,我看着父亲的遗照一直哭,旁人只知我对父亲感情深,却不知我是因为愧疚。我也不敢同母亲说。
来的人都窃窃私语着,对着父亲的棺木指指点点。他们说得煞有其事,母亲微弱地辩驳几句,渐渐也不做声了,只是双眼无神地坐在棺木旁默默烧纸。
我在一旁陪着母亲。
邻居家的男孩到这时都不放过我,他凑上来在我耳边说,你爸爸是小偷,他活该。
我气得发抖,从火盆里捞出一只烧了一半的纸元宝,朝他扔去。
父亲以看似光彩却也最不光彩的方式,死在了痛苦的大火中,与众人的口舌中。那份表面上的光彩,那场最绚丽的烟花,反倒像个魔幻现实的笑话。
前来吊唁的人有不少,卢警察也来了。
他看着母亲那失去依靠后惶惶的表情,很是感慨,但也只能劝母亲早点走出来,毕竟还有孩子要养,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厂长和厂长儿子走进灵堂时,四周都安静下来了。
厂长名叫陈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自带一股气场,不怒自威,大家看见他都不敢说话。
但这次他表情还算柔和,带了一个很厚的牛皮纸包,里面是三万块钱。
他拍拍母亲的肩头,叹了一口气,说:
我不管小钟那晚为什么去仓库,在我心里,他还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相信小钟本质是不坏的。你别管别人怎么说,带着孩子好好过。
说着,把纸包塞到母亲怀里。
陈广嘴里说着不在意,实际却借着这份大度,直接认定了父亲行窃的事实。
仓库炸了,人也死了,没有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他就如此盖棺论定。
可那确实是最合理的原因——否则还能如何解释父亲的行为呢?
父亲在非工作时间去了工作场所,因不良的动机和自己的疏忽而死,不能算工伤,还毁了烟花厂的仓库。
但陈广还是给了一笔不小的抚恤金。
母亲抱着那沉甸甸的纸包,苍白的脸逐渐涨得通红。
她垂下头,身体打颤,牙齿也打颤,最后整个身子沉下来,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像是彻底泄了气。
她轻声说: 是越山做了不该做的事。陈叔,你是好心人,是我们一家对不住你……
那一刻,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感侵袭了我。
我听见邻居家男孩的声音在耳边——我就说吧,你爸爸是小偷,他活该;
我看见陈广的儿子陈殊半蹲在我面前,于是想起父亲在厂里被工人殴打、又被他拎起来的画面;
我看见陈殊从怀中掏出几根烟花棒,递给我要我接,还温声说以后想玩烟花就来找叔叔,叔叔家有很多,于是想起父亲被烟花炸死的盛况……
我终于无法忍受了,在葬礼现场上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尖锐得如同气体燃烧的爆鸣,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孩子疯了吧?
——孩子可怜,受刺激了。
周围窃窃私语,陈广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母亲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我,把我的声音都按在怀里。
她手掌攥着我的后脑,紧紧压着我的头,向陈广道歉:
陈叔,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实在无以为报。这钱……这钱我不推脱了,越山走了,我没什么本事,我们孤儿寡母确实需要钱。阿洄还小,不懂事,请您原谅她
而后又一把接过陈殊手里的烟花棒,说: 陈哥,我替阿洄谢谢你。
陈殊皱眉看着母亲,无所谓地笑了笑。父子俩提前走了。
其他人看了一场戏,也陆陆续续散了个干净。
只留下母亲和我,还有父亲的棺木。
白色的丧幡飘来荡去,空气中浮动着纸钱的余烬,火盆行将熄灭,好冷。
我还被母亲按在怀里。她胸口的衣服堵进我的嘴,我抽噎着喘不过气。
父亲的后事,就这样办完了。
后来,我不再喜欢烟花。
烟花易冷,转瞬即逝,只留下漫天尘烟,是最寂寥的东西。
更何况每次听到烟花声响起,我都会被带回到 1996 年那个荒诞而悲凉的夜晚。
3
钟洄讲到这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说: 很动人的故事,也确实离奇。
但我印象中,没听同事提到本案与什么爆炸事故相关。
考虑到钟洄说的事情发生在 1996 年,离案发时间还有几年,我没有提出异议。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看一下案卷。
我走到门口,喊实习生帮我把案卷拿来。
钟洄的目光追随我,陆律师,您会觉得我父亲做了坏事吗?
我回到座位上,说: 你问我的感想是没有意义的,我全程只听了从你的角度叙述的故事,自然也会站在你这边看问题,会和你共情,认为你父亲没有做坏事。但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这里的核心问题是,你父亲为什么要半夜去仓库?
显然你希望父亲是为了你去偷烟花,即便你要因此承受痛苦与愧疚感,但起码能让父亲的行为变得纯粹一些。可父亲为了你去偷烟花是很不合理的,那段时间你家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
那段时间没有喜事,过年也还要三个月,那为什么要在那一天去偷?你也许会想,他就想提前做好准备不行吗,那也勉强合理,这点暂且不论。他偷了烟花给你,你们能放吗?小镇就那么大,邻居家、厂里工人都知道你家买不起烟花,烟花也和一般商品不同,不是那种可以关上门来偷偷使用的东西。
如果你们放了烟花,肯定会让人起疑,尤其那些工人都看你父亲不顺眼。听你的描述,你父亲性格沉稳,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这种冒失的事他应当不会做。
因此,假如父亲确实是去偷烟花,那想必不是为了你,而是另有目的,工人们猜测的动机是比较合理的。你父亲作为一名质检员,在工作中把合格品判定为残次品,存放在残次品仓库中,寻找机会出售到县城以外。——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是做了坏事。
不过,假如你父亲不是去偷烟花,那可能就不存在把合格品判定为残次品这种事了。可如果不是去偷烟花,他那天半夜去仓库是要做什么,如果是好事,有什么好事不能白天光明正大地做呢?
钟洄说: 陆律师,当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因为我们都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会发生多么复杂的事。
好吧,你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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