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永安二十七年，冬。
镇国公府最偏僻的柴房里，寒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卷着雪沫从破损的窗棂灌进来，刮过沈清辞冻得青紫皲裂的脸颊。
她蜷缩在堆发霉发黑的稻草上，单薄的囚衣根本抵挡不住严寒，裸露的手腕和脚踝满是冻疮与磕碰的伤痕。
曾经名动京城、被誉为“第一嫡女”的沈清辞，如今只剩一双深陷在蜡黄脸庞上、燃着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柴房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锦缎裙摆扫过积雪的窸窣声格外刺耳。
沈清柔裹着一件价值千金的白狐裘，珠翠满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沈清辞面前，手中端着一碗黑褐色的酒，浓烈的腥气让沈清辞胃里一阵翻涌——是鹤顶红。
“姐姐，这杯鹤顶红，妹妹特意为你准备的，算是送你最后一程。”
沈清柔的声音甜软，却裹着淬毒的冰碴，“谁让你偏要占着嫡女的身份，挡了我和娘的路呢？
若你早识趣些，把镇国公府嫡女的位置让出来，把萧景渊殿下让给我，何至于落得今日下场？”
沈清辞猛地挣扎着想起身，枯瘦的手指抠进冰冷的地面，却被身后两名粗使丫鬟死死按住肩膀，骨节处传来钻心的疼。
她盯着沈清柔那张伪善的脸，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破锣：“柳氏用慢性毒药害死我娘，你趁我不注意把弟弟推下荷花池，萧景渊靠着沈家的兵权谋逆篡位，还把祖父和父亲送上断头台……你们一家三口的罪行，桩桩件件我都记着！
就算化作厉鬼，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厉鬼？”
沈清柔嗤笑一声，俯下身，用涂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捏开沈清辞的下巴，“姐姐还是别做美梦了。
黄泉路上冷，祖父和父亲己经在等你了，你就安心去吧，省得在这世上碍眼。”
不等沈清辞再开口，她手腕一倾，那碗腥臭的毒酒便尽数灌进沈清辞的喉咙。
辛辣的毒液像火炭般灼烧着喉咙和食道，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搅碎。
沈清辞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却清晰闪过母亲临终时拉着她的手、满是担忧的眼神，闪过弟弟落水时在池子里挣扎、无助哭喊“姐姐救我”的模样，闪过祖父被押上刑场时，望着皇宫方向决绝的背影……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沈清辞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嘶吼：“柳氏！
沈清柔！
萧景渊！
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小姐！
小姐您醒醒啊！”
熟悉又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沈清辞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身下是柔软的锦被，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触手温暖丝滑——这不是柴房的稻草堆！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映入眼帘的是雕花拔步床的床幔，梳妆台上摆着一套崭新的及笄礼礼服，水红色的锦缎上绣着缠枝牡丹，流光溢彩。
“小姐，您可算醒了！”
贴身丫鬟晚翠扑到床边，眼眶通红，喜极而泣，“您昨日去花园赏梅时淋了雨，回来就高烧昏睡，可把奴婢吓坏了！
明日就是您的及笄礼，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办？”
及笄礼？
沈清辞猛地抬手，触到的是光滑细腻的肌肤，没有冻疮，没有伤痕，指尖甚至还带着少女该有的柔嫩。
她挣扎着坐起身，抓过梳妆台上的铜镜，镜中映出一张娇美明艳的脸庞，眉眼精致，肤色白皙，眼神虽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却清澈透亮——这是十五岁的她！
她颤抖着抚摸镜中自己的脸颊，晚翠口中的“明日及笄礼”，分明是永安二十二年的事！
距离沈家满门抄斩，距离她被沈清柔灌下毒酒，还有整整五年！
老天竟真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清辞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确认这不是梦。
前世的血海深仇在胸腔里翻涌，柳氏的伪善、沈清柔的恶毒、萧景渊的阴狠，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她放下铜镜，眼底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与坚定。
“晚翠，”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的及笄礼，一切都要小心。
柳夫人和二小姐送来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衣物还是吃食，都必须先仔细检查，确认无误后再给我用。”
晚翠虽不解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谨慎，却还是重重点头：“奴婢记住了，定不会让小姐出事。”
沈清辞望向窗外，庭院里的梅花正开得热烈，白雪压枝，景致依旧。
但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镇国公府，早己布满了看不见的陷阱。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天真软弱、任人摆布的嫡女。
柳氏、沈清柔、萧景渊，所有欠了沈家血债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前世你们加诸在我和沈家身上的痛苦，这一世，我定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镇国公府最偏僻的柴房里，寒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卷着雪沫从破损的窗棂灌进来，刮过沈清辞冻得青紫皲裂的脸颊。
她蜷缩在堆发霉发黑的稻草上，单薄的囚衣根本抵挡不住严寒，裸露的手腕和脚踝满是冻疮与磕碰的伤痕。
曾经名动京城、被誉为“第一嫡女”的沈清辞，如今只剩一双深陷在蜡黄脸庞上、燃着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柴房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锦缎裙摆扫过积雪的窸窣声格外刺耳。
沈清柔裹着一件价值千金的白狐裘，珠翠满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沈清辞面前，手中端着一碗黑褐色的酒，浓烈的腥气让沈清辞胃里一阵翻涌——是鹤顶红。
“姐姐，这杯鹤顶红，妹妹特意为你准备的，算是送你最后一程。”
沈清柔的声音甜软，却裹着淬毒的冰碴，“谁让你偏要占着嫡女的身份，挡了我和娘的路呢？
若你早识趣些，把镇国公府嫡女的位置让出来，把萧景渊殿下让给我，何至于落得今日下场？”
沈清辞猛地挣扎着想起身，枯瘦的手指抠进冰冷的地面，却被身后两名粗使丫鬟死死按住肩膀，骨节处传来钻心的疼。
她盯着沈清柔那张伪善的脸，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破锣：“柳氏用慢性毒药害死我娘，你趁我不注意把弟弟推下荷花池，萧景渊靠着沈家的兵权谋逆篡位，还把祖父和父亲送上断头台……你们一家三口的罪行，桩桩件件我都记着！
就算化作厉鬼，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厉鬼？”
沈清柔嗤笑一声，俯下身，用涂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捏开沈清辞的下巴，“姐姐还是别做美梦了。
黄泉路上冷，祖父和父亲己经在等你了，你就安心去吧，省得在这世上碍眼。”
不等沈清辞再开口，她手腕一倾，那碗腥臭的毒酒便尽数灌进沈清辞的喉咙。
辛辣的毒液像火炭般灼烧着喉咙和食道，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搅碎。
沈清辞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却清晰闪过母亲临终时拉着她的手、满是担忧的眼神，闪过弟弟落水时在池子里挣扎、无助哭喊“姐姐救我”的模样，闪过祖父被押上刑场时，望着皇宫方向决绝的背影……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沈清辞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嘶吼：“柳氏！
沈清柔！
萧景渊！
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小姐！
小姐您醒醒啊！”
熟悉又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沈清辞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身下是柔软的锦被，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触手温暖丝滑——这不是柴房的稻草堆！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映入眼帘的是雕花拔步床的床幔，梳妆台上摆着一套崭新的及笄礼礼服，水红色的锦缎上绣着缠枝牡丹，流光溢彩。
“小姐，您可算醒了！”
贴身丫鬟晚翠扑到床边，眼眶通红，喜极而泣，“您昨日去花园赏梅时淋了雨，回来就高烧昏睡，可把奴婢吓坏了！
明日就是您的及笄礼，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办？”
及笄礼？
沈清辞猛地抬手，触到的是光滑细腻的肌肤，没有冻疮，没有伤痕，指尖甚至还带着少女该有的柔嫩。
她挣扎着坐起身，抓过梳妆台上的铜镜，镜中映出一张娇美明艳的脸庞，眉眼精致，肤色白皙，眼神虽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却清澈透亮——这是十五岁的她！
她颤抖着抚摸镜中自己的脸颊，晚翠口中的“明日及笄礼”，分明是永安二十二年的事！
距离沈家满门抄斩，距离她被沈清柔灌下毒酒，还有整整五年！
老天竟真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清辞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确认这不是梦。
前世的血海深仇在胸腔里翻涌，柳氏的伪善、沈清柔的恶毒、萧景渊的阴狠，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她放下铜镜，眼底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与坚定。
“晚翠，”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的及笄礼，一切都要小心。
柳夫人和二小姐送来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衣物还是吃食，都必须先仔细检查，确认无误后再给我用。”
晚翠虽不解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谨慎，却还是重重点头：“奴婢记住了，定不会让小姐出事。”
沈清辞望向窗外，庭院里的梅花正开得热烈，白雪压枝，景致依旧。
但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镇国公府，早己布满了看不见的陷阱。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天真软弱、任人摆布的嫡女。
柳氏、沈清柔、萧景渊，所有欠了沈家血债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前世你们加诸在我和沈家身上的痛苦，这一世，我定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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