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的中央空调总带着股消毒水味，混着楼下咖啡馆飘来的拿铁香，在空气里搅出种古怪的味道。苏法对着电脑屏幕第廿三次修改 不可抗力 的表述，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响，像在追赶什么，又像在逃避什么。玻璃幕墙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把新元市的霓虹切成碎片，映在他笔挺的西装裤上，泛着冷光，像撒了把碎玻璃。西装是意大利进口的纯羊毛面料，上周刚送去干洗，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可他总觉得后颈处有根线头在扎，像十七年前苏晚给他织的那件毛衣，袖口的毛线球总往脖子里钻。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时，他刚把 鉴于 改成 基于。屏幕上跳出 未知号码 四个字，白底色上的黑字体，像块突兀的污渍。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想起十七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午后，传达室大爷递给他的电报。黄色的纸页边缘被雨水泡得发卷，字迹晕成了模糊的蓝，像幅被打湿的水墨画。当时他正趴在课桌上做模拟题，阳光透过窗户照在 新元大学法学院 的招生简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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