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陆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上午九点零三分，南城金融中心最顶层的会议室里，空气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凛冽。
长条红木桌两侧，坐着陆氏集团的核心高管。
他们清一色穿着高定西装，领带打得比手术刀还精准，却没人敢抬头首视主位上的男人——陆衍。
陆衍，陆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二十八岁，凭一己之力将家族企业版图扩大三倍，是财经杂志封面上“行走的印钞机”。
此刻他正指尖轻点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叩”声，像是在给这场决定南城未来十年地产格局的会议，敲下死亡倒计时。
“城东地块的竞标方案，”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最低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要的是‘绝对垄断’，不是‘参与感’。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预算里还有‘风险备用金’这一项？”
负责项目的张总监喉结滚动，冷汗浸湿了衬衫后背。
他知道，在陆衍的字典里，“风险备用金”约等于“无能者的借口”。
“陆总，是这样，”张总监颤声解释，“那块地有三家国企联合竞标，我们的资金……停。”
陆衍抬手打断，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方案册，随手扔在桌上。
文件散开的瞬间，他忽然皱了皱眉，左手无意识地掐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扣住无名指第三节指根关节，另外三指微屈，像某种蹩脚的cosplay手势舞。
全场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高管们面面相觑：？？？
陆总今天……手抽筋了？
只有站在陆衍身后的苏晴眼皮狂跳——她是陆衍的青梅竹马兼特助兼唯一敢在他面前横着走的人。
此刻她正用平板假装记笔记，实则飞快打字给闺蜜发消息：救命！
陆衍又开始了！
上次他对着咖啡机鞠躬说‘多谢仙子赐水’还没解释清楚，今天开会突然比奇怪手势！
闺蜜秒回语音，苏晴调低音量偷听……你家霸总是不是偷偷接了仙侠剧男一号？
还是那种经费不足只能在办公室排练的剧组？
苏晴：滚！
他要是敢去拍戏，我就把他高中偷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事捅给财经记者！
就在这时，陆衍突然开口了。
但他说的话，让全场二十三个高管集体石化——“此乃心魔作祟。”
陆衍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得像是在宣判世界末日，“区区三家国企，不过是炼气期的蝼蚁，待我引气入体，必能一举镇压！”
……空气凝固了。
张总监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黑渍。
法务部总监悄悄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万一总裁真疯了，这就是他申请劳动仲裁的证据。
苏晴的心脏骤停三秒，随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前，脸上堆起职业假笑：“咳咳！
各位！
不好意思！”
她一把按住陆衍的肩膀，强行把他掐着“法诀”的手按下去，“陆总最近在体验‘沉浸式行为艺术’！
对，就是那种……用肢体语言解构商业竞争的哲学表达！
刚才那句‘引气入体’，象征着‘集中资源突破壁垒’！
‘炼气期蝼蚁’指的是‘初级竞争对手’！
是不是很有深度？”
她一边说，一边给陆衍疯狂使眼色：你醒醒！
这是董事会不是青云宗早课！
陆衍的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深水中挣扎上岸。
他扫过全场僵硬的面孔，眉头皱得更紧：“我刚才……说什么了？”
苏晴：……完了，他失忆了。
“您说，”苏晴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竞标方案塞进他怀里，“要亲自带队拿下城东地块！
还说要把风险备用金改成‘战略突击资金’！
大家都觉得您这个决策非常……有魄力！”
高管们如梦初醒，纷纷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陆总高瞻远瞩！”
“战略突击资金！
这个提法太精准了！”
“不愧是陆总，连行为艺术都充满商业智慧！”
陆衍半信半疑地翻开方案，指尖划过“风险备用金”几个字，冷声道：“改成‘战略突击资金’。
另外，张总监，”他抬眼，霸总气场瞬间回归，“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看到三家国企的全部底牌。
做不到，你就去后勤部报道。”
张总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应下：“是！
谢谢陆总！
我这就去办！”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高管们逃命似的离开会议室，苏晴反手锁上门，转身就对着陆衍炸毛：“陆衍！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从上个月开始就神神叨叨的！
上次在酒会上对着王总的古董花瓶喊‘此乃上品灵器’，昨天在电梯里对实习生说‘小友根骨奇佳，可愿拜我为师’，今天更离谱，开会念咒？！”
陆衍靠在椅背上，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我……不记得了。”
他声音疲惫，“刚才突然一阵眩晕，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拿着剑指着我，说我‘修炼心术不正’。”
苏晴一愣。
她认识陆衍二十年，从穿开裆裤到执掌商业帝国，他什么时候信过“梦”这种东西？
他的人生信条是“数据不会说谎，实力决定一切”。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苏晴放软语气，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要不今天提前下班？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陆衍挥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西装外套：“不用。
下午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晴，声音低沉，“苏晴，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另一个地方，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三天前，陆衍在办公室突然昏迷，她送他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只是脑电波有轻微异常，像……像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当时医生开玩笑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人格分裂了？”
她当时骂医生庸医，现在却有点慌了。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苏晴强装镇定，上前推他出门，“赶紧走，再不去准备视频会议，美国那边的合作方就要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修真界·青云宗·后山竹林“啊——！”
陆衍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
入目是青翠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竹叶清香。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道袍，袖口磨得发亮，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束在脑后，完全不是他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
“小师弟，你总算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陆衍僵硬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道袍的少女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是深绿色的药汁，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苦味。
少女梳着双丫髻，眼睛像山泉一样清澈，脸上带着担忧：“刚才你练《引气诀》时突然晕倒，可吓死师姐了！
师尊说你可能是‘灵气入体时岔了气’，让我给你熬了‘清心汤’，快趁热喝吧。”
陆衍：“……多谢师姐。”
陆衍挠了挠头“我刚才好像坐在一张红木桌子前？
我刚才在和那些人说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
从一个月前开始，陆衍总会突然失去意识，然后梦到那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的人都穿着黑色短衫，白色里衣，脖子下面还扎着一根长条带子，说话一言不合就拍桌子。
他们叫他陆总？
陆衍在这里的身份，是青云宗最小的弟子。
听柳师姐说，“小师弟陆衍”是三个月前被师尊凌清雪捡回来的，当时重伤昏迷，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性格软糯得像糯米团子，见人就脸红，说话细声细气，连宗门大比都不敢参加。
“师、师姐……”陆衍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声音软糯，“我、我没事……”柳师姐见他说话结巴，以为他还没缓过来，更担心了：“都怪大师兄！
非要拉着你比什么‘御剑速度’，你才炼气三层，怎么比得过他筑基期的修为？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师尊！”
他接过那碗“清心汤”，刚喝一口，就被苦得五官扭曲。
这玩意儿比他喝过的最烈的黑咖啡还难喝！
等等，黑咖啡是什么？
“小师弟，你怎么了？”
柳师姐紧张地问，“是不是药太苦了？
师尊说这是用‘百年莲子心’熬的，能安神定魂，对你的‘心魔’有好处。”
心魔？
陆衍猛地一颤，想起了曾经被心魔支配的恐惧——陆衍站在一个方形的台子上，身着黑色短衫，领口露出白色里衣，脚踩黑色皮履，整个魔一身黑，手拿扩音法器，一边嘴角微翘“我是陆衍，回去告诉你家老板，限他明天天亮之前把合作意向书放到我的桌前，过时就等着从南城除名吧！”
那场梦过后陆衍读了100遍清心咒才得到一点缓解。
难道……那边的心魔又来了？
“那边？”
柳师姐歪头，“小师弟，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那边？”
陆衍张了张嘴，想说“我的心魔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无法使用灵力，我还没找到对抗那个心魔的办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他说自己是“来自南城的陆氏集团总裁”，被柳师姐拉去念了三个时辰的《清心咒》。
“没、没什么……”陆衍低下头，假装喝汤，心里却在想如何与心魔抗衡。
现代·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下午三点，跨国视频会议结束。
陆衍靠在真皮座椅上，揉着眉心。
刚才会议上，他差点对着屏幕里的美国合作方说“贵公司的技术，在我看来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幸好苏晴及时用“网络卡顿”打断了视频。
“你到底怎么了？”
苏晴关上门，脸色凝重，“从早上到现在，你己经说了三次‘灵气’‘心魔’‘修炼’了。
陆衍，你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了？
要不我们休个假？
去马尔代夫晒晒太阳，把你脑子里的‘修仙剧本’晒掉？”
陆衍沉默地看着窗外。
南城的天空被高楼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世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最近，他总觉得这里像一场虚假的梦。
梦里的世界有竹林、有飞剑、有清冷师尊，一切都那么真实。
“苏晴，”他忽然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使用‘法术’，你信吗？”
苏晴：“……”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陆衍，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陆衍，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违禁药品？
还是被哪个神棍洗脑了？
我告诉你，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算你是霸总也不能搞特殊！”
陆衍没理会她的调侃，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集中精神回忆梦里在青云宗练的“引气诀”——梦里柳师姐说，这是最基础的法术，能调动空气中的“灵气”汇聚于掌心。
一秒，两秒，三秒……掌心空空如也。
苏晴抱着胳膊，冷笑：“怎么样？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话音未落，陆衍的掌心忽然“倏”地一声，产生一道微不可见的气旋？
很小很小的气旋，像轻轻呼出的一口气，一下就消失了。
但确实有。
苏晴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凑近：“你……你刚才干什么了？
魔术？”
陆衍自己也愣住了。
他成功了？
虽然只是一个微弱的气旋，但这证明了那个世界的“法术”，在现代也能使用！
“我……引气入体了？
我真的是修士？”
陆衍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苏晴：“……”她一把捂住陆衍的嘴，惊恐地环顾西周：“你小声点！
想让全公司都知道你疯了吗？！”
她压低声音，“什么引气入体！
那是风吹的！
对！
窗外风很大，是窗外吹进来的风！
刚才我也看到了！
很正常！”
陆衍扒开她的手，眼神明亮：“不是风。
苏晴，如果那个世界是真的。
我就是个修仙者啦！”
苏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想起陆衍昏迷时说的那些胡话——“师尊师姐御剑飞行”；想起他身上偶尔出现又消失的奇怪瘀伤（他说是修炼时摔的）；想起他刚才掌心那一闪而逝的气旋……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一个杀伐果断的霸总，在另一个世界是个软糯小师弟？
还会修仙？
这剧情比她看过的所有狗血小说都离谱。
“行，”苏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信你。
但是！”
她指着陆衍的鼻子警告，“在你搞清楚状况之前，不准再在任何人面前提‘修仙’‘法术’！
不准再做奇怪的手势！
不准再喝那个什么‘清心汤’——等等，你在这边喝不到吧？”
陆衍摇摇头：“大概喝不到。
梦里的东西我没带出来过。”
“那就好。”
苏晴松了口气，“从今天起，你的‘异常行为’由我负责解释。
你只需要继续当好你的霸总，明白吗？”
陆衍看着她，忽然笑了。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心笑。
苏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唯一敢在他面前骂他“神经病”的人，也是现在唯一相信他的人。
“谢谢你，苏晴。”
苏晴被他笑得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我怕我说我也不相信你，你会提着桃木剑在下雨天引雷自证身份）：“少煽情！
赶紧工作！
城东地块的资料还没整理完呢！
对了，下次你再在会议上说胡话，我就把你高中穿女装演话剧的照片发朋友圈！”
陆衍：“……”得，刚建立的温情瞬间破灭。
修真·青云宗·丹房“小师弟！
你怎么又在发呆？”
一声娇喝把陆衍从“现代世界的KPI”中拉回现实。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丹炉，黑黢黢的，像个巨大的陶罐。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道袍的少女，双手叉腰，正是青云宗有名的“暴脾气小辣椒”——赵师姐。
“师、师姐……”陆衍赶紧低下头，认真看丹炉，“我、我在想……怎么才能提高丹药纯度……”赵师姐狐疑地盯着他：“你刚才明明在傻笑！
还说什么‘这个季度的业绩肯定能达标’！
业绩？
那是什么东西？
是新的丹药名称吗？”
陆衍：“……”完了，又把梦里的话带过来了。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总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KPI业绩市场份额”等莫名其妙的词汇。
师尊凌清雪己经找他谈过三次话了，说他“心魔日盛，需多加清心静修，但观你根骨清奇，或可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
她怕不是以为他在修炼什么邪功吧？
“那个……业绩……”陆衍急中生智，想起梦里那个叫苏晴的女孩教他的“瞎掰技巧”，“是、是一种新的炼丹手法！
对！
就是……通过精准控制火候和药材配比，达到‘高产高效’的目标！”
赵师姐眼睛一亮：“高产高效？
小师弟，你快教教我！
我每次炼丹都只能出三粒，大师兄说我‘资质平平’！”
陆衍：“……”他哪懂什么提高产能？
他连梦里说的火候和药材配比都没弄不明白！
但看着赵师姐期待的眼神，他硬着头皮，按照梦里听到的开始胡编乱造：“首先，你要制定一个‘炼丹计划’，明确‘目标产量’和‘时间节点’……”他把现代社会项目管理的一套搬了出来，什么“甘特图资源优化风险评估”，听得赵师姐一愣一愣的。
“……最后，”陆衍总结道，“要建立‘绩效考核机制’，炼丹成功一粒奖励一块灵石，失败扣两块！
这样就能‘激励员工’……啊不，激励自己努力炼丹了！”
赵师姐听得热血沸腾：“小师弟！
你太厉害了！
这方法听起来好有道理！
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我这就去试试！”
陆衍看着赵师姐风风火火跑走的背影，害羞的挠了挠头。
他好像……用心魔教他的“邪功秘籍”——“绩效管理”帮到了师姐？
“衍儿。”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玉石相击，带着穿透竹林的凉意。
陆衍浑身一僵，机械地转过身。
只见丹房门口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她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白玉簪绾住，面容清丽绝伦，眉眼间却带着疏离的淡漠，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不染凡尘烟火。
正是他的师尊，青云宗长老——凌清雪。
“师、师尊……”陆衍瞬间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低下头，双手贴在身侧，活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学生。
凌清雪缓步走进丹房，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炼丹计划”——那是陆衍用炭笔写的现代表格，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柱状图，标注着“目标产量：10粒/炉风险点：火候不稳定”。
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刚才在教你赵师姐什么？”
凌清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衍心脏狂跳：“我、我在教她……如何提高炼丹效率……哦？”
凌清雪拿起那张“计划表”，指尖拂过“绩效考核”西个字，“这便是你说的‘效率’？”
陆衍：“……”完了，师尊不会以为这是魔教的符咒吧？
“这、这是弟子……偶然悟到的‘心得’。”
陆衍硬着头皮胡扯，“弟子觉得，炼丹如……如种田，需‘规划’方能‘丰收’。”
他把梦里苏晴教他的“瞎掰技巧”发挥到极致，“就像师尊您常说的‘大道至简’，弟子认为，‘简’即‘流程优化’……”凌清雪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良久，她放下计划表，淡淡道：“你昏迷的这三个月，似乎……变了很多。”
陆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变了？
是指他和心魔探讨了三个月？
还是他被心魔改变了习性？
“弟子……只是觉得，修炼不应墨守成规。”
陆衍小声辩解，“偶尔换个思路，或许能……另辟蹊径？”
凌清雪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清凉的灵力瞬间涌入陆衍体内，像温柔的水流般探查着他的经脉。
陆衍浑身一僵，却不敢反抗——这是师尊在检查他是否走火入魔。
他能感觉到那股灵力在他体内游走，所过之处，原本混乱的气息竟渐渐平复下来。
奇怪的是，当灵力触及他丹田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现代会议室的画面——苏晴焦急的脸，高管们石化的表情，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引气入体”。
“唔……”陆衍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凌清雪猛地收回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你的识海……为何如此混乱？
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
陆衍：“？？？”
心魔还在我身体里？！
“师尊，弟子……弟子不知……”陆衍慌忙摇头，眼神躲闪，“可能是最近修炼太急，有些心神不宁……”凌清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良久，她才缓缓道：“罢了。
你根基尚浅，切勿急于求成。
这‘心得’……暂且收起来吧，莫要再教给他人。”
“是，弟子遵命。”
陆衍如蒙大赦，赶紧把计划表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凌清雪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明日起，你随我去藏经阁整理典籍，我亲自指点你修炼。”
陆衍一愣：“啊？”
师尊要亲自指点他？
这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他受心魔影响，现在满脑子都是“KPIPPT”。
“怎么？
你不愿？”
凌清雪挑眉。
“不、不是！
弟子愿意！
谢谢师尊！”
陆衍连忙躬身行礼，两只手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心里却在哀嚎：完了完了，最害怕面对师尊的“死亡凝视”了！
现代·陆氏集团·地下停车场晚上八点，陆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电梯。
今天梦里，只因自己念了一遍《员工守则》，白衣古装高冷美女那眼神差点把他给冻住，幸好及时醒来，不然非得被她当成心魔给灭掉。
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把梦里混乱的记忆彻底忘掉！
刚走到车边，苏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十万火急：“陆衍！
你赶紧打开财经新闻！
出事了！”
陆衍心里咯噔一下，点开手机新闻——#陆氏集团总裁疑似修炼邪功##霸道总裁的迷惑行为：会议室掐诀念咒##独家爆料：陆衍深夜密会“修仙高人”，疑似走火入魔#……陆衍：“……”他点开热搜第一条，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正是今天董事会上他掐“引气诀”的画面！
虽然角度刁钻，但能清晰看到他奇怪的手势和严肃的表情。
视频配文：知情人士透露，陆总近期沉迷“修仙”，多次在公开场合发表“降妖除魔”言论，疑似精神出现问题。
评论区己经炸了：卧槽！
真的假的？
我家陆总可是商业奇才啊！
怎么会信这个？
楼上的，你没看他前几天还对着咖啡机鞠躬吗？
当时我还以为是营销手段！
细思极恐！
陆氏集团不会要完了吧？
只有我注意到陆总那个手势还挺标准的吗？
是不是偷偷报了道教培训班？
陆衍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哪个混蛋拍的视频？！”
“还能是谁？”
苏晴咬牙切齿，“肯定是张总监！
今天开会就他眼神不对劲！
我己经让法务部发律师函了，但现在舆情压不住，你必须出来澄清！”
“怎么澄清？”
陆衍头疼，“难道要我说‘我其实是在排练话剧’？”
“不行！”
苏晴否决，“越解释越像掩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实力’打脸！”
陆衍：“？”
“城东地块的竞标结果明天上午公布，”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劲，“只要我们拿下这块地，所有质疑都会变成‘商业鬼才的独特减压方式’！
到时候你就算说自己会飞，媒体都会夸你‘想象力丰富’！”
陆衍沉默了。
他知道苏晴说得对。
在这个只看结果的世界，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
陆衍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霸总的锐利，“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竞标现场看到结果。”
修真·青云宗·藏经阁“阿嚏！”
陆衍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谁在念叨他？
他正站在藏经阁的书架前，帮凌清雪整理典籍。
这里的书都是用竹简或兽皮做的，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师尊，”陆衍拿起一卷《上古阵法初探》，忍不住问，“阵法……一定要用灵石和符咒吗？”
凌清雪正在抄写经文，闻言抬眸：“自然。
灵石为引，符咒为媒，方能调动天地灵气。”
陆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用科技操作呢？
比如……电路板和芯片？”
凌清雪：“？”
她放下毛笔，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何为‘电路板’？
‘芯片’又是何物？”
陆衍：“……”又没控制住意识在胡言乱语！
“没、没什么！”
陆衍赶紧摆手，“弟子只是……随便说说！”
凌清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心不静，则魔生。
你今日杂念太多，去抄一百遍《清心咒》，抄不完不准吃饭。”
陆衍：“……”他看着桌上厚厚的竹简，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代·竞标现场第二天上午九点，南城土地交易中心。
三家国企的代表意气风发，显然胜券在握。
张总监站在他们中间，看向陆衍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只要陆衍拿不下这块地，他就能趁机夺权！
“陆总，”一个地中海发型的国企代表假惺惺地打招呼，“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
要是撑不住，就早点回去休息，这块地交给我们就行。”
陆衍面无表情，气场全开：“多谢关心。
不过，我的‘身体’，还没弱到连一块地都拿不下的地步。”
就在这时，主持人走上台：“现在公布城东地块竞标结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终中标者是——陆氏集团！”
轰！
陆衍的对手们瞬间脸色煞白。
张总监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你们的报价明明比我们高！”
主持人淡定解释：“陆氏集团不仅报价合理，还提交了‘未来智慧城市规划方案’，承诺三年内将该地块打造成南城新地标，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评审团一致认为，陆氏集团的方案更具前瞻性。”
陆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张总监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过，区区炼气期蝼蚁，不堪一击。”
张总监：“？？？”
他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但此刻，记者们己经蜂拥而上，闪光灯不停闪烁。
“陆总！
恭喜拿下城东地块！
请问您对‘修仙’传闻有何回应？”
陆衍接过话筒，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传遍全场：“传闻？
不过是商业对手的恶意抹黑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至于‘引气入体’……”全场安静下来，连苏晴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陆衍看着镜头，缓缓道：“那是我为新项目设计的‘战略手势’——左手拇指代表‘资金’，无名指代表‘资源’，三者结合，便是陆氏集团的‘核心竞争力’。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记者们：“！！！”
卧槽！
好有道理！
不愧是霸总！
连手势都充满了商业智慧！
苏晴：“……”她看着陆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突然觉得——这家伙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修真·青云宗·藏经阁陆衍一边抄《清心咒》，一边偷偷用炭笔在竹简背面画“智慧城市规划图”。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现代竞标成功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笑什么？”
凌清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陆衍吓得手一抖，炭笔在竹简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他慌忙遮住背面的画，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弟子在、在为师尊的教诲感到高兴！”
凌清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神微动，忽然道：“今日你昏迷时有异动，灵气波动异常。
你可知是为何？”
陆衍一愣：“昏迷？
灵气波动？”
难道是因为梦里心魔抢占地盘成功引起我的情绪波动？
凌清雪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心魔’，或许与凡间有关。”
陆衍的心猛地一沉。
师尊……好像知道些什么？
长条红木桌两侧，坐着陆氏集团的核心高管。
他们清一色穿着高定西装，领带打得比手术刀还精准，却没人敢抬头首视主位上的男人——陆衍。
陆衍，陆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二十八岁，凭一己之力将家族企业版图扩大三倍，是财经杂志封面上“行走的印钞机”。
此刻他正指尖轻点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叩”声，像是在给这场决定南城未来十年地产格局的会议，敲下死亡倒计时。
“城东地块的竞标方案，”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最低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要的是‘绝对垄断’，不是‘参与感’。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预算里还有‘风险备用金’这一项？”
负责项目的张总监喉结滚动，冷汗浸湿了衬衫后背。
他知道，在陆衍的字典里，“风险备用金”约等于“无能者的借口”。
“陆总，是这样，”张总监颤声解释，“那块地有三家国企联合竞标，我们的资金……停。”
陆衍抬手打断，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方案册，随手扔在桌上。
文件散开的瞬间，他忽然皱了皱眉，左手无意识地掐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扣住无名指第三节指根关节，另外三指微屈，像某种蹩脚的cosplay手势舞。
全场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高管们面面相觑：？？？
陆总今天……手抽筋了？
只有站在陆衍身后的苏晴眼皮狂跳——她是陆衍的青梅竹马兼特助兼唯一敢在他面前横着走的人。
此刻她正用平板假装记笔记，实则飞快打字给闺蜜发消息：救命！
陆衍又开始了！
上次他对着咖啡机鞠躬说‘多谢仙子赐水’还没解释清楚，今天开会突然比奇怪手势！
闺蜜秒回语音，苏晴调低音量偷听……你家霸总是不是偷偷接了仙侠剧男一号？
还是那种经费不足只能在办公室排练的剧组？
苏晴：滚！
他要是敢去拍戏，我就把他高中偷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事捅给财经记者！
就在这时，陆衍突然开口了。
但他说的话，让全场二十三个高管集体石化——“此乃心魔作祟。”
陆衍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得像是在宣判世界末日，“区区三家国企，不过是炼气期的蝼蚁，待我引气入体，必能一举镇压！”
……空气凝固了。
张总监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黑渍。
法务部总监悄悄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万一总裁真疯了，这就是他申请劳动仲裁的证据。
苏晴的心脏骤停三秒，随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前，脸上堆起职业假笑：“咳咳！
各位！
不好意思！”
她一把按住陆衍的肩膀，强行把他掐着“法诀”的手按下去，“陆总最近在体验‘沉浸式行为艺术’！
对，就是那种……用肢体语言解构商业竞争的哲学表达！
刚才那句‘引气入体’，象征着‘集中资源突破壁垒’！
‘炼气期蝼蚁’指的是‘初级竞争对手’！
是不是很有深度？”
她一边说，一边给陆衍疯狂使眼色：你醒醒！
这是董事会不是青云宗早课！
陆衍的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深水中挣扎上岸。
他扫过全场僵硬的面孔，眉头皱得更紧：“我刚才……说什么了？”
苏晴：……完了，他失忆了。
“您说，”苏晴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竞标方案塞进他怀里，“要亲自带队拿下城东地块！
还说要把风险备用金改成‘战略突击资金’！
大家都觉得您这个决策非常……有魄力！”
高管们如梦初醒，纷纷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陆总高瞻远瞩！”
“战略突击资金！
这个提法太精准了！”
“不愧是陆总，连行为艺术都充满商业智慧！”
陆衍半信半疑地翻开方案，指尖划过“风险备用金”几个字，冷声道：“改成‘战略突击资金’。
另外，张总监，”他抬眼，霸总气场瞬间回归，“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看到三家国企的全部底牌。
做不到，你就去后勤部报道。”
张总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应下：“是！
谢谢陆总！
我这就去办！”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高管们逃命似的离开会议室，苏晴反手锁上门，转身就对着陆衍炸毛：“陆衍！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从上个月开始就神神叨叨的！
上次在酒会上对着王总的古董花瓶喊‘此乃上品灵器’，昨天在电梯里对实习生说‘小友根骨奇佳，可愿拜我为师’，今天更离谱，开会念咒？！”
陆衍靠在椅背上，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我……不记得了。”
他声音疲惫，“刚才突然一阵眩晕，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拿着剑指着我，说我‘修炼心术不正’。”
苏晴一愣。
她认识陆衍二十年，从穿开裆裤到执掌商业帝国，他什么时候信过“梦”这种东西？
他的人生信条是“数据不会说谎，实力决定一切”。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苏晴放软语气，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要不今天提前下班？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陆衍挥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西装外套：“不用。
下午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晴，声音低沉，“苏晴，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另一个地方，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三天前，陆衍在办公室突然昏迷，她送他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只是脑电波有轻微异常，像……像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当时医生开玩笑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人格分裂了？”
她当时骂医生庸医，现在却有点慌了。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苏晴强装镇定，上前推他出门，“赶紧走，再不去准备视频会议，美国那边的合作方就要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修真界·青云宗·后山竹林“啊——！”
陆衍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
入目是青翠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竹叶清香。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道袍，袖口磨得发亮，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束在脑后，完全不是他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
“小师弟，你总算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陆衍僵硬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道袍的少女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是深绿色的药汁，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苦味。
少女梳着双丫髻，眼睛像山泉一样清澈，脸上带着担忧：“刚才你练《引气诀》时突然晕倒，可吓死师姐了！
师尊说你可能是‘灵气入体时岔了气’，让我给你熬了‘清心汤’，快趁热喝吧。”
陆衍：“……多谢师姐。”
陆衍挠了挠头“我刚才好像坐在一张红木桌子前？
我刚才在和那些人说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
从一个月前开始，陆衍总会突然失去意识，然后梦到那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的人都穿着黑色短衫，白色里衣，脖子下面还扎着一根长条带子，说话一言不合就拍桌子。
他们叫他陆总？
陆衍在这里的身份，是青云宗最小的弟子。
听柳师姐说，“小师弟陆衍”是三个月前被师尊凌清雪捡回来的，当时重伤昏迷，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性格软糯得像糯米团子，见人就脸红，说话细声细气，连宗门大比都不敢参加。
“师、师姐……”陆衍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声音软糯，“我、我没事……”柳师姐见他说话结巴，以为他还没缓过来，更担心了：“都怪大师兄！
非要拉着你比什么‘御剑速度’，你才炼气三层，怎么比得过他筑基期的修为？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师尊！”
他接过那碗“清心汤”，刚喝一口，就被苦得五官扭曲。
这玩意儿比他喝过的最烈的黑咖啡还难喝！
等等，黑咖啡是什么？
“小师弟，你怎么了？”
柳师姐紧张地问，“是不是药太苦了？
师尊说这是用‘百年莲子心’熬的，能安神定魂，对你的‘心魔’有好处。”
心魔？
陆衍猛地一颤，想起了曾经被心魔支配的恐惧——陆衍站在一个方形的台子上，身着黑色短衫，领口露出白色里衣，脚踩黑色皮履，整个魔一身黑，手拿扩音法器，一边嘴角微翘“我是陆衍，回去告诉你家老板，限他明天天亮之前把合作意向书放到我的桌前，过时就等着从南城除名吧！”
那场梦过后陆衍读了100遍清心咒才得到一点缓解。
难道……那边的心魔又来了？
“那边？”
柳师姐歪头，“小师弟，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那边？”
陆衍张了张嘴，想说“我的心魔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无法使用灵力，我还没找到对抗那个心魔的办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他说自己是“来自南城的陆氏集团总裁”，被柳师姐拉去念了三个时辰的《清心咒》。
“没、没什么……”陆衍低下头，假装喝汤，心里却在想如何与心魔抗衡。
现代·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下午三点，跨国视频会议结束。
陆衍靠在真皮座椅上，揉着眉心。
刚才会议上，他差点对着屏幕里的美国合作方说“贵公司的技术，在我看来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幸好苏晴及时用“网络卡顿”打断了视频。
“你到底怎么了？”
苏晴关上门，脸色凝重，“从早上到现在，你己经说了三次‘灵气’‘心魔’‘修炼’了。
陆衍，你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了？
要不我们休个假？
去马尔代夫晒晒太阳，把你脑子里的‘修仙剧本’晒掉？”
陆衍沉默地看着窗外。
南城的天空被高楼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世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最近，他总觉得这里像一场虚假的梦。
梦里的世界有竹林、有飞剑、有清冷师尊，一切都那么真实。
“苏晴，”他忽然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使用‘法术’，你信吗？”
苏晴：“……”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陆衍，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陆衍，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违禁药品？
还是被哪个神棍洗脑了？
我告诉你，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算你是霸总也不能搞特殊！”
陆衍没理会她的调侃，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集中精神回忆梦里在青云宗练的“引气诀”——梦里柳师姐说，这是最基础的法术，能调动空气中的“灵气”汇聚于掌心。
一秒，两秒，三秒……掌心空空如也。
苏晴抱着胳膊，冷笑：“怎么样？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话音未落，陆衍的掌心忽然“倏”地一声，产生一道微不可见的气旋？
很小很小的气旋，像轻轻呼出的一口气，一下就消失了。
但确实有。
苏晴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凑近：“你……你刚才干什么了？
魔术？”
陆衍自己也愣住了。
他成功了？
虽然只是一个微弱的气旋，但这证明了那个世界的“法术”，在现代也能使用！
“我……引气入体了？
我真的是修士？”
陆衍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苏晴：“……”她一把捂住陆衍的嘴，惊恐地环顾西周：“你小声点！
想让全公司都知道你疯了吗？！”
她压低声音，“什么引气入体！
那是风吹的！
对！
窗外风很大，是窗外吹进来的风！
刚才我也看到了！
很正常！”
陆衍扒开她的手，眼神明亮：“不是风。
苏晴，如果那个世界是真的。
我就是个修仙者啦！”
苏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想起陆衍昏迷时说的那些胡话——“师尊师姐御剑飞行”；想起他身上偶尔出现又消失的奇怪瘀伤（他说是修炼时摔的）；想起他刚才掌心那一闪而逝的气旋……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一个杀伐果断的霸总，在另一个世界是个软糯小师弟？
还会修仙？
这剧情比她看过的所有狗血小说都离谱。
“行，”苏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信你。
但是！”
她指着陆衍的鼻子警告，“在你搞清楚状况之前，不准再在任何人面前提‘修仙’‘法术’！
不准再做奇怪的手势！
不准再喝那个什么‘清心汤’——等等，你在这边喝不到吧？”
陆衍摇摇头：“大概喝不到。
梦里的东西我没带出来过。”
“那就好。”
苏晴松了口气，“从今天起，你的‘异常行为’由我负责解释。
你只需要继续当好你的霸总，明白吗？”
陆衍看着她，忽然笑了。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心笑。
苏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唯一敢在他面前骂他“神经病”的人，也是现在唯一相信他的人。
“谢谢你，苏晴。”
苏晴被他笑得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我怕我说我也不相信你，你会提着桃木剑在下雨天引雷自证身份）：“少煽情！
赶紧工作！
城东地块的资料还没整理完呢！
对了，下次你再在会议上说胡话，我就把你高中穿女装演话剧的照片发朋友圈！”
陆衍：“……”得，刚建立的温情瞬间破灭。
修真·青云宗·丹房“小师弟！
你怎么又在发呆？”
一声娇喝把陆衍从“现代世界的KPI”中拉回现实。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丹炉，黑黢黢的，像个巨大的陶罐。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道袍的少女，双手叉腰，正是青云宗有名的“暴脾气小辣椒”——赵师姐。
“师、师姐……”陆衍赶紧低下头，认真看丹炉，“我、我在想……怎么才能提高丹药纯度……”赵师姐狐疑地盯着他：“你刚才明明在傻笑！
还说什么‘这个季度的业绩肯定能达标’！
业绩？
那是什么东西？
是新的丹药名称吗？”
陆衍：“……”完了，又把梦里的话带过来了。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总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KPI业绩市场份额”等莫名其妙的词汇。
师尊凌清雪己经找他谈过三次话了，说他“心魔日盛，需多加清心静修，但观你根骨清奇，或可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
她怕不是以为他在修炼什么邪功吧？
“那个……业绩……”陆衍急中生智，想起梦里那个叫苏晴的女孩教他的“瞎掰技巧”，“是、是一种新的炼丹手法！
对！
就是……通过精准控制火候和药材配比，达到‘高产高效’的目标！”
赵师姐眼睛一亮：“高产高效？
小师弟，你快教教我！
我每次炼丹都只能出三粒，大师兄说我‘资质平平’！”
陆衍：“……”他哪懂什么提高产能？
他连梦里说的火候和药材配比都没弄不明白！
但看着赵师姐期待的眼神，他硬着头皮，按照梦里听到的开始胡编乱造：“首先，你要制定一个‘炼丹计划’，明确‘目标产量’和‘时间节点’……”他把现代社会项目管理的一套搬了出来，什么“甘特图资源优化风险评估”，听得赵师姐一愣一愣的。
“……最后，”陆衍总结道，“要建立‘绩效考核机制’，炼丹成功一粒奖励一块灵石，失败扣两块！
这样就能‘激励员工’……啊不，激励自己努力炼丹了！”
赵师姐听得热血沸腾：“小师弟！
你太厉害了！
这方法听起来好有道理！
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我这就去试试！”
陆衍看着赵师姐风风火火跑走的背影，害羞的挠了挠头。
他好像……用心魔教他的“邪功秘籍”——“绩效管理”帮到了师姐？
“衍儿。”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玉石相击，带着穿透竹林的凉意。
陆衍浑身一僵，机械地转过身。
只见丹房门口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她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白玉簪绾住，面容清丽绝伦，眉眼间却带着疏离的淡漠，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不染凡尘烟火。
正是他的师尊，青云宗长老——凌清雪。
“师、师尊……”陆衍瞬间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低下头，双手贴在身侧，活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学生。
凌清雪缓步走进丹房，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炼丹计划”——那是陆衍用炭笔写的现代表格，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柱状图，标注着“目标产量：10粒/炉风险点：火候不稳定”。
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刚才在教你赵师姐什么？”
凌清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衍心脏狂跳：“我、我在教她……如何提高炼丹效率……哦？”
凌清雪拿起那张“计划表”，指尖拂过“绩效考核”西个字，“这便是你说的‘效率’？”
陆衍：“……”完了，师尊不会以为这是魔教的符咒吧？
“这、这是弟子……偶然悟到的‘心得’。”
陆衍硬着头皮胡扯，“弟子觉得，炼丹如……如种田，需‘规划’方能‘丰收’。”
他把梦里苏晴教他的“瞎掰技巧”发挥到极致，“就像师尊您常说的‘大道至简’，弟子认为，‘简’即‘流程优化’……”凌清雪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良久，她放下计划表，淡淡道：“你昏迷的这三个月，似乎……变了很多。”
陆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变了？
是指他和心魔探讨了三个月？
还是他被心魔改变了习性？
“弟子……只是觉得，修炼不应墨守成规。”
陆衍小声辩解，“偶尔换个思路，或许能……另辟蹊径？”
凌清雪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清凉的灵力瞬间涌入陆衍体内，像温柔的水流般探查着他的经脉。
陆衍浑身一僵，却不敢反抗——这是师尊在检查他是否走火入魔。
他能感觉到那股灵力在他体内游走，所过之处，原本混乱的气息竟渐渐平复下来。
奇怪的是，当灵力触及他丹田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现代会议室的画面——苏晴焦急的脸，高管们石化的表情，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引气入体”。
“唔……”陆衍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凌清雪猛地收回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你的识海……为何如此混乱？
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
陆衍：“？？？”
心魔还在我身体里？！
“师尊，弟子……弟子不知……”陆衍慌忙摇头，眼神躲闪，“可能是最近修炼太急，有些心神不宁……”凌清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良久，她才缓缓道：“罢了。
你根基尚浅，切勿急于求成。
这‘心得’……暂且收起来吧，莫要再教给他人。”
“是，弟子遵命。”
陆衍如蒙大赦，赶紧把计划表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凌清雪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明日起，你随我去藏经阁整理典籍，我亲自指点你修炼。”
陆衍一愣：“啊？”
师尊要亲自指点他？
这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他受心魔影响，现在满脑子都是“KPIPPT”。
“怎么？
你不愿？”
凌清雪挑眉。
“不、不是！
弟子愿意！
谢谢师尊！”
陆衍连忙躬身行礼，两只手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心里却在哀嚎：完了完了，最害怕面对师尊的“死亡凝视”了！
现代·陆氏集团·地下停车场晚上八点，陆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电梯。
今天梦里，只因自己念了一遍《员工守则》，白衣古装高冷美女那眼神差点把他给冻住，幸好及时醒来，不然非得被她当成心魔给灭掉。
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把梦里混乱的记忆彻底忘掉！
刚走到车边，苏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十万火急：“陆衍！
你赶紧打开财经新闻！
出事了！”
陆衍心里咯噔一下，点开手机新闻——#陆氏集团总裁疑似修炼邪功##霸道总裁的迷惑行为：会议室掐诀念咒##独家爆料：陆衍深夜密会“修仙高人”，疑似走火入魔#……陆衍：“……”他点开热搜第一条，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正是今天董事会上他掐“引气诀”的画面！
虽然角度刁钻，但能清晰看到他奇怪的手势和严肃的表情。
视频配文：知情人士透露，陆总近期沉迷“修仙”，多次在公开场合发表“降妖除魔”言论，疑似精神出现问题。
评论区己经炸了：卧槽！
真的假的？
我家陆总可是商业奇才啊！
怎么会信这个？
楼上的，你没看他前几天还对着咖啡机鞠躬吗？
当时我还以为是营销手段！
细思极恐！
陆氏集团不会要完了吧？
只有我注意到陆总那个手势还挺标准的吗？
是不是偷偷报了道教培训班？
陆衍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哪个混蛋拍的视频？！”
“还能是谁？”
苏晴咬牙切齿，“肯定是张总监！
今天开会就他眼神不对劲！
我己经让法务部发律师函了，但现在舆情压不住，你必须出来澄清！”
“怎么澄清？”
陆衍头疼，“难道要我说‘我其实是在排练话剧’？”
“不行！”
苏晴否决，“越解释越像掩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实力’打脸！”
陆衍：“？”
“城东地块的竞标结果明天上午公布，”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劲，“只要我们拿下这块地，所有质疑都会变成‘商业鬼才的独特减压方式’！
到时候你就算说自己会飞，媒体都会夸你‘想象力丰富’！”
陆衍沉默了。
他知道苏晴说得对。
在这个只看结果的世界，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
陆衍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霸总的锐利，“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竞标现场看到结果。”
修真·青云宗·藏经阁“阿嚏！”
陆衍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谁在念叨他？
他正站在藏经阁的书架前，帮凌清雪整理典籍。
这里的书都是用竹简或兽皮做的，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师尊，”陆衍拿起一卷《上古阵法初探》，忍不住问，“阵法……一定要用灵石和符咒吗？”
凌清雪正在抄写经文，闻言抬眸：“自然。
灵石为引，符咒为媒，方能调动天地灵气。”
陆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用科技操作呢？
比如……电路板和芯片？”
凌清雪：“？”
她放下毛笔，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何为‘电路板’？
‘芯片’又是何物？”
陆衍：“……”又没控制住意识在胡言乱语！
“没、没什么！”
陆衍赶紧摆手，“弟子只是……随便说说！”
凌清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心不静，则魔生。
你今日杂念太多，去抄一百遍《清心咒》，抄不完不准吃饭。”
陆衍：“……”他看着桌上厚厚的竹简，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代·竞标现场第二天上午九点，南城土地交易中心。
三家国企的代表意气风发，显然胜券在握。
张总监站在他们中间，看向陆衍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只要陆衍拿不下这块地，他就能趁机夺权！
“陆总，”一个地中海发型的国企代表假惺惺地打招呼，“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
要是撑不住，就早点回去休息，这块地交给我们就行。”
陆衍面无表情，气场全开：“多谢关心。
不过，我的‘身体’，还没弱到连一块地都拿不下的地步。”
就在这时，主持人走上台：“现在公布城东地块竞标结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终中标者是——陆氏集团！”
轰！
陆衍的对手们瞬间脸色煞白。
张总监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你们的报价明明比我们高！”
主持人淡定解释：“陆氏集团不仅报价合理，还提交了‘未来智慧城市规划方案’，承诺三年内将该地块打造成南城新地标，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评审团一致认为，陆氏集团的方案更具前瞻性。”
陆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张总监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过，区区炼气期蝼蚁，不堪一击。”
张总监：“？？？”
他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但此刻，记者们己经蜂拥而上，闪光灯不停闪烁。
“陆总！
恭喜拿下城东地块！
请问您对‘修仙’传闻有何回应？”
陆衍接过话筒，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传遍全场：“传闻？
不过是商业对手的恶意抹黑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至于‘引气入体’……”全场安静下来，连苏晴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陆衍看着镜头，缓缓道：“那是我为新项目设计的‘战略手势’——左手拇指代表‘资金’，无名指代表‘资源’，三者结合，便是陆氏集团的‘核心竞争力’。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记者们：“！！！”
卧槽！
好有道理！
不愧是霸总！
连手势都充满了商业智慧！
苏晴：“……”她看着陆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突然觉得——这家伙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修真·青云宗·藏经阁陆衍一边抄《清心咒》，一边偷偷用炭笔在竹简背面画“智慧城市规划图”。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现代竞标成功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笑什么？”
凌清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陆衍吓得手一抖，炭笔在竹简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他慌忙遮住背面的画，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弟子在、在为师尊的教诲感到高兴！”
凌清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神微动，忽然道：“今日你昏迷时有异动，灵气波动异常。
你可知是为何？”
陆衍一愣：“昏迷？
灵气波动？”
难道是因为梦里心魔抢占地盘成功引起我的情绪波动？
凌清雪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心魔’，或许与凡间有关。”
陆衍的心猛地一沉。
师尊……好像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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